这场火烧了很久,她们两人坐在凤凰山的半山腰上,对面便是隐藏在树荫之中的云光洞。洞门紧闭着,依然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嘶吼声,浑浊的焦臭味从石峰之间窜出来,即便离得很远,这气味也足够让人吐上三天三夜。
“没想到那个严宋祁这么好对付。”初一想起那一幕便觉得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顺利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岳茗冲瞧出她的疑虑,拍拍她的肩,说道:“连我也没想到呢,或许他处在极度愤怒之中,忘记了身后还存在着致命的危险,不管如何,他的尸体连同那些活死人都被烧成了灰烬,京师也应该会太平一阵子了。”
“嗯……这孩子,要不要把她送回家?”初一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小姑娘。
岳茗冲摆摆手,“她住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严宋祁给她戴上的那条链子是专门用来困住妖怪的,我看,不到天亮她是醒不过来的,还不如先把她带回将军府,等问清楚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初一也表示赞同,不知为何,她一看到这孩子就觉得异常亲切,似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要她们在这时相遇,以至于回到将军府,她守在那孩子的床边,不眠不休,不曾挪动半步。她始终猜不透,这相貌熟悉清秀非常的孩子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姑娘睁开眼看到初一,一咕噜爬起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惹得一旁的鱼巧奉满面不悦,嘟囔道:“你可看清楚了,你有这么年轻的娘吗?”
小姑娘瞪了鱼巧奉一眼,又立即缩回初一的怀里,满腹委屈哭道:“娘,那个哥哥好凶,我不喜欢他。”
初一被这莫名其妙的孩子弄得手足无措,这孩子十岁左右,而她自己也才二十三岁,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呢?
“你不喜欢我?我还讨厌你呢。”鱼巧奉扁扁嘴,双手敛在身后慢悠悠踱出去。
过了一会儿,初一拉开小女孩的手,正色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娘。”
小女孩揉了揉盈盈的双眸,仔细端详了初一好一阵子,满怀失望地道:“姐姐你说的对,虽然你和我娘长得好像,但你不是她。”
“真好看的小女娃,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岳茗冲端着一只炖盅进来,“难怪姓严的想吃了你来恢复容颜呢。”
蓦地,那小女孩弹跳而起,直扑向岳茗冲,“谁是小女娃!”她冲着岳茗冲龇牙咧嘴。
“当然是你咯,难道会是我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若不是我们救了你,你早就变成一摊死灰了,还敢冲我嚷嚷。”岳茗冲放下炖盅,勾过凳子坐下,她优哉游哉地翘着腿,怀抱双臂颇感有趣地瞅着这马上就要炸开花的孩子。
“告诉你,我不是小女娃,我是男子汉!”
“你是男子汉?小鬼,你开什么玩笑?你见过比女孩儿还清秀漂亮的男子汉吗?”岳茗冲话音刚落就被一道极为凶悍的目光瞪得不敢再开口。
不得不说,这自称是男子汉的娃儿,浑身都透着几分与他年龄极为不符的霸气,她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竟然用这种杀死人的眼神来瞪她,她又不是没见过比女孩还漂亮的少年,巧儿不就是吗?可这孩子也太经不起玩笑之言了。
细细打量之下,这孩子长相的确清秀可人,甚至比同龄的女孩儿都好看许多,相貌如此出众,想必他父母的姿容也一定惊为天人,不是凡间之物。恍惚间,她竟觉得这脾气不太好的小娃与初一还有几分相似。
“小鬼,我来问你,你家乡何处,家里有几口人?”
语毕,又遭到一顿白眼,“我有名有姓,你再叫我小鬼,别怪我不客气,哼!”
“好,好,男子汉,请告诉我,你姓甚名谁?我也好托人送你回家。”岳茗冲尽量保持笑容,不与这脾气暴躁的小娃儿一般见识,她非但不讨厌他,反而觉得他异常讨人喜爱,尤其是他发起脾气来,一副故作大人的模样,真是又好笑又可爱。
鄙夷地瞪了岳茗冲一眼,他昂首挺胸回道:“我姓白,名咏心,咏叹的咏,心爱的心。”
“白咏心?这分明是个女孩儿的名字啊,你爹娘他们骗你的,你也信啊。”她故意调侃,瞧见他细白的耳廓忽然间变得尖长,黑漆漆的眸子也渐渐染成湛蓝之色,她心里一惊,藏在身后的手暗暗运气。
“白咏心,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她收起笑容,这孩子性子刚烈,一动怒,便会使得周围的桌椅板凳都轻微摇晃,“你的法力不弱,却太过散漫,若是控制不好,会伤害身边的人。”
白咏心微微张口,露出尖尖的獠牙,“我是人,我娘十月怀胎生下我,我跟你们是一样的。”语毕,身后衣袍被掀起一半,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溜出来,在脚边晃来晃去。
“妖怪啊!”
这一声尖叫让白咏心受到不小的惊吓,他直觉地伸出尖尖的十指,朝着门口飞扑而来,岳茗冲眼明手快,及时上前挡在禇昭沅面前,白咏心的爪子不由分说地抓上来。
“我不是妖怪,我是人,我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儿,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