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思维混乱必然是和毒药摆脱不了干系。
公孙意跃上墙头。她紧追直上。飞身跳上屋檐。她居高临下望着他。手腕翻转。带起一连串瓦片。如此强劲的内力使公孙意也暂时招架不住。他此时也不敢用尽全力。只怕会用力过猛伤了她。忽然。她停下动作。扭头望向它处。眨眼间。她便从他的眼前消失。
她恍惚地与那些人影擦身而过。他们似乎都怕极了她。老远就尖叫着狂叫:“杀人狂魔來啦。快逃呀……”哭丧般的哀嚎绕了几圈方才传达到她的脑子里。杀人狂魔。她连笑几声。挥掌过去。把一颗两人抱的槐树从中拦腰截断。有条青色身影疾速掠过。身手灵巧推开了那倾倒下來的树干。
那细长的身影却不似其他人鬼哭狼嚎的作鸟兽散。试探着近了些。她觑见那人面容依旧模模糊糊。似乎是打着手势絮絮叨叨地跟她在说着什么。她长袍翻卷。手掌在宽袖之中暗暗动作着。
掌风推出。忽然有滚烫的东西溅进她的双瞳。她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地刺痛着。短暂的失明。而后视力再度恢复。世界的颜色又变了。朱红的大门。青砖白墙。远处冥冥山色。近处的。那抹伏倒在地的青色身影一动不动。那痒痒的东西从她的额面正往下淌着。她抬手抹抹脸颊。举到眼前一看。手掌上尽是鲜红一片。意识骤然清醒。
“巧儿。”有人失声惊呼。她一震。只见公孙意大步跨上前。搂起口吐鲜血双目紧闭的青衫男子。骆秋痕与禇昭沅也匆匆赶來。
她身形晃了晃。那是巧儿吗。猛然间如遭雷击。混沌的思绪遽然澄明无比。她方才是失心疯了吗。她到底是起了哪门子的歹心。竟然会对巧儿下了狠手。
“巧儿。巧儿。我……”她正欲上前。被禇昭沅无情地喝止住:“你不准再上前。”
她一顿。迈出的一只脚又收回來。她好担心。自己出手是否过重。巧儿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巧儿。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禇昭沅哭喊。扭头瞪向岳茗冲。美目溢满恨意厉色。“你打死他了。你高兴了吗。”
死。她背脊发凉。脑中嗡嗡直响。“死了。我杀了巧儿。我杀了他……”她浑身虚脱。如同刚刚与千军万马拼死缠斗。沒人告诉她曾做过什么。她是怎么从地牢里出來的。为何醒來后就见到巧儿成为一具死尸躺在面前。她低头望见胸口的血已然凝固。掌心阵阵刺痛。这些伤。都是怎么來的了。为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泪珠子成串地跌落下來。她伸手去拭了拭。是泪还是血呢。方才巧儿的血溅进她的眼里。才将她的意识拉回來。她手捧在眼前。这血泪不断线地往下滴。她缩紧身子蹲在角落里恸哭了一会儿。转身朝崖边跑去。
“岳茗冲。”
她沒有回头。公孙意的声音愈來愈近。她身上沒有多少力气。脚程自然也慢了许多。无尽庄兵荒马乱。死伤者众多。多半是身着铠甲的士兵。她想起叶大叶三的话。是公孙意利用了她。暗中跟踪。如今。还大举攻上要连她也一块儿诛杀。斩草除根。
海藤香的所作所为令她把对人仅剩的一点信任也抹杀了。胸口的伤抽痛。她怎么还沒有死呢。她不过是个凡人。为什么一刀刺进心脏。她却还沒死呢。该死的人是她才是。为什么巧儿会死呢。若是能扭转局面。她必定先自己解决了她个祸胎灾星。不让旁人遭半点伤害。若是能时光倒流。她必定会以自己这条命來换取巧儿的命。
“岳茗冲。不要再往前了。”
她立在崖边。寒风猎猎。这刺破颊面的烈风吹得她异常清醒明白。她多希望这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从这里跳下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还在蕊园里。和公孙意商量着过完上元节。他们要去哪里游览。和巧儿把酒言欢。或者躲在蕴珍楼里头偷看那些令她面红耳赤的小说。和骆大哥学习诗词歌赋。跟小瑜儿谈心……可是。她瞧了一眼满手的血腥。顿时就绝望了。她该还债了。她不会再有将來了。
“公孙意。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如实答我。”虽是亲耳听到。她终究还是不愿相信。不愿从美梦中醒來去面对这无情冷酷的事实。
“好。你想问什么。”他不动声色向前移动。心知她此时悲伤至极。若是触动了她。下一步。他真怕她会…..
她长叹一口气。淡声问着:“你一早就知道皇帝会赐婚來拉拢你替他效命。才将错就错。跟我在一起。利用我做幌子。你早就查出我的身份。不说破。也是利用我找到七星堂的老巢。是也不是。”
“……是。”他眼睫垂下。难掩心中苦闷。顿了顿。继续说:“这是事实。却也不全是。后來……”
“不必再说了。我都明白了。从前你虚虚实实。我总也猜不出你的想法。如今你亲口对我说实话。不隐瞒我。我终于放下心來了……这些日子。承蒙公孙公子照应。公孙公子的恩情。茗冲來世若有幸再为人。必定回报公子大恩大德。”
她转回头。不看他泛着水光的黑眸。來世为人。她再也不要为人了。做人好辛苦啊。她一世被毒缠身。不得安宁。几次三番遭人利用。欺骗。活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