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陀障。山精狐怪最擅长的一种妖邪法术。为使猎物死前沒有恐惧惊慌。口吐浓香。会使猎物产生幻觉。而这幻觉便是他们心底的渴望。
碍于现实阻隔。只求在幻想梦境中实现。有了这契机。纵使山崩地裂也不能使猎物们中途醒过來。万事俱备。便开始慢慢享用这盘中美食。能逃掉的算是幸运到极点。而破除迷陀障的法子很简单。取茅厕粪水加大庙香灰混合。闻者必会神思大乱。进而呕吐出草绿色液体。便是破法得救。
低头望见这一身污秽。鱼巧奉欲哭无泪。果真是巨大的挑战啊。这种事情。拜托二哥以后不要再來找他了。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心浮气躁沒眼色破坏他们的好事了。这是二哥的报复。绝对是。
“怎么了。黑狐精还沒來吗。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她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神色迷茫望向公孙意。他一脸疲惫。脸色不甚好。“公子沒事吧。”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疲倦的。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好冰啊。公子你真沒事。”
甜蜜蜜的梦境中的公孙意会如此温暖又温柔。而现实中……唉。果然现实和梦境的差距真是天与地的差别啊。
“诶。巧儿。你怎么……你的衣服上是什么。”好恶心。一向爱干净的鱼巧奉。竟然会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狼狈不堪。那绿汪汪的一团是什么呀。
“二哥。我……”他委屈地看着公孙意。却遭到二哥不耐烦地打断。“好了。都别说了。折腾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鸡鸣之时。黑狐精也该回巢了。我们也该回蕊园去。看看大哥和沅沅有什么收获沒。”
这么快。黑狐精已经被打跑了吗。她到底睡了多久。为何公孙意沒有叫她。满腹狐疑盯着公孙意。后者却早已沒有耐性。臭着脸不发一言。眉毛都快打结了。
岳茗冲扁扁嘴。不说就不说咯。她才不会厚着脸皮去打破沙锅问到底呢。
刚下地。双腿像是被人打断了一般。先前还沒太在意。为何一觉醒來。就莫名其妙地浑身疼痛。简直是被人拆了骨头又随意地缝合起來。
“你能走吗。”
公孙意已站起走了几步。回头望见她双腿发软向后跌去。也沒有要拉她的意思。
“沒事沒事。我可以的。”强忍着不适。她站稳脚跟。笨拙地迈着步子。
苍天。她此刻迈一步比登天还难。到底她睡梦中做过什么了。还是公孙意对她做过什么了。紧张地低头搜寻一切可疑痕迹。这举动被公孙意收进眼里。
“你一定在想。我对你做过不道德的事。”
她讶异地盯着他。他简直神了。连她想什么都知道。看來她的功力退步了。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她想什么都能被他看穿了。这可不行。被人猜透心思绝非妙事啊。
何止不道德。简直是人神共愤了。鱼巧奉很想好心地提醒。一想到二哥随时都会发飙。他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地咽了下去。有些事。不知道的好。有些话。烂在肚子最妙。
“我想问问。为何我连走一步都这么困难。”
公孙意无奈地叹着气。退到到她身侧。横抱起她。状似无意道:“兴许是太劳累了吧。好了。废话少说。咱们得快点回去了。”
他说的沒错。她沉睡在黑狐精编织的美梦中时。精力也在一丝丝被吸取。她沉睡了两个时辰。不但魂魄受到损伤。四肢无力也是很正常的。她的美梦中。一定是与那可恶的银眼黑狐共度春宵了。一想到此。他的心里泛起浓浓醋意。脸色又开始臭起來。
天色灰蒙蒙的。他抱着她在晨曦中穿梭。清晨的寒凉的水气凝结在她发丝间。她抬眼便看见他的侧脸。根本就是同一张脸。为何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
梦里白袍的公孙意温柔如水。甚至带点妖媚。令人觉得虚幻又触不可及。而此刻的公孙意。英气十足。俊朗坚毅。让人顿时有了安全感。天大的变故也毫不惧怕。她要的。大概就是这种坚实又实实在在可触摸的感情吧。
“你摸我。”
鬼迷心窍般地手指來回抚摸着他的下颌。他突然开口。她吓得一愣。连手都忘记收回。“我。我。你好像很冷。脸上一点温度都沒有。”
“这有什么关系。换做是你的话。说不定也会跟我一样。”跟妖怪斗。是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好在那妖怪是能看见的。
两人披散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第一缕晨光从暗沉的云层里探出來的时候。她突发奇想。提出要上翠云山看日出。不过。最终她还是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此时他的疲倦已写在脸上。却依旧绽露倦怠的笑颜。她忽然有点心疼他。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她真想吃掉他啊。可惜可惜……
回到蕊园。他先休息了一个时辰。骆秋痕同禇昭沅两人也刚回來不久。大家一见鱼巧奉提着一只动物的残肢都震惊不已。
禇昭沅一脸沮丧。昨夜守株待兔。根本连一只野狗都沒见着。更别提黑狐精了。一见这被二哥斩下的黑狐精残肢。她就更加确信自己当初的提议了沒错了。反正岳茗冲是男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