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声情并茂讲起了从前过往。
岳茗冲附在公孙意耳旁低声说:“公子我想到一个办法。他们现在根本沒心思理咱们。这天又冷。要不然。咱们也自娱自乐吧。”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答应她在这种情况下涮火锅打发时间。他不知道她的脑袋是不是抽风。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欣然应允。还喜滋滋地跟着她一块儿涮羊肉。
“公子。这个好吃。真香呢。”
“味道太淡了点。再加点料就好了。”公孙意舔了舔嘴唇。他还是吃不惯太清淡的东西。从前当神仙的时候什么滋味都沒尝过。做了凡人。他的口味倒是重了许多。
“还好不辣。我最不爱吃辣了。”
“灵灵也不爱吃辣。你跟她很像呢。”他轻哼一声。想起了苏灵倾在世时的那些年。她根本不能吃一点辣。有一次他捉弄她。在烧饼里放了辣椒。她吃下去后嘴唇肿的老高。三天后才消。
抬眼望向他。岳茗冲笑嘻嘻道:“你的未婚妻子真幸运。遇到公子你。可惜她红颜薄命。公子的恩泽太深重。苏姑娘无福消受了。”
“我们出生时适逢大旱。娘在快生我们的时候断气了。后來有人在棺材里发现了我们。带我们回去后。大家都说我们两是灾星瘟神。在棺材里降生的孩子将來会害了身边的人……”
“嗯。公子。这种事情倒是很新奇呢。人死了还可以棺中产子的吗。”她塞了一大口。瞥了跪在地上的两兄妹一眼。不发威的时候它们面目倒还清秀。看起來也秉性纯良。如果她真的是天神。说不定她会放它们一马。
“确有其事。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你既然有阴阳眼。那棺中产子也并非危言耸听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沒见过沒听过。”
“诶。公子的语气。好像你活了很久似的。你不过二十三而已。还能比我见的多吗。”岳茗冲不以为然。她见过的稀奇古怪之事远超于他了。
公孙意放下竹筷。慢条斯理道:“你今年多大。我若是告诉我活了万年。你信不信。”
闻言。岳茗冲瞠目结舌。挂在嘴角的一颗菜叶都忘记吞进去。“万年啊。公子你是妖怪吗。不。不对啊。你若是妖怪。怎么会看不见鬼呢。”
见她苦思冥想。他轻声笑道:“骗你的。沒想到你这么容易被骗。我生于壬午年。你呢。”
岳茗冲撅了撅嘴。又往嘴里塞了几块肉。囫囵道:“还好你是骗人的……我跟你是一年生的呢。”
“天神。你有沒有在听。”
“在听在听。你们继续啊……”岳茗冲狂吞了几口。食物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用力捶打了胸膛。猛地回过头。堵了好一会儿的事物终于咽了下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她吓得跳上石凳。一旁的公孙意意识到事态发生了变化。急忙上前拉过她。
刺骨冷风忽地袭來。卷起地上的沙尘。公孙意掩面。扭头向岳茗冲道:“出了什么事。”
“大概他们认出我了吧。”她躲在他身后。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又反上來。她压制住呕吐的冲动。推开公孙意。朝着青面獠牙。磨牙吮血的璇笃怒叫:“你们两可别太过分啊。想魂飞魄散的话就來试试这把斩鬼魔剑。”
斩鬼魔剑。她真会取名。公孙意见她握着宝剑的手颤抖不已。连声音都开始抖起來。一把夺过剑。紧搂住她的肩。
“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
“逃。逃走了。”
正在两人屏息凝神之时。岳茗冲突感到脑后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声响。她低头一看。竟然是散落在地的碎石。璇笃正抓着一把碎石打她后脑勺。
“我警告你啊。你再敢打我。我可真不客气了啊。”一开始还挺同情这两兄妹。沒想到他们根本就是找茬。不好好修理修理他们。还真以为她是草包一个。
她怒腾腾抢过公孙意紧握的剑。“公子放心好了。就站在一旁看好戏吧。”她非得打得他们现身求饶不行。
长剑刺过去。眼看着就要刺到沧坞。那个被吓呆的鬼妹一动不动。眼睛都快瞪出來。“沧坞你干什么。”竟然躲都不会躲了。璇笃一看气得火冒三丈。抓起沧坞的手腕跳到一旁。
“你看见了吗。”
躲在拱门外的家仆睡眼朦胧。大半夜伺候着二少爷吃宵夜。而他们只能躲在旁边时刻等待着二少爷召唤。
“看见了。不过岳茗冲在搞什么呢。”另一名家仆掩了个呵欠。只瞧见岳茗冲举着剑像跳大神一般胡乱舞着。剑剑都朝公孙意刺去。就在他们心惊不已之时。剑尖又峰回路转。刺向他处。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二位大半夜不睡觉在搞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