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乎乎的一碗名叫做“温馨暖冬情深意长黑芝麻糊”的东西摆在面前。他这个大胃王的食欲顿时被压到石头缝里去了。天呐。这东西能吃吗。是给人吃的吗。是毒药吧。还取了这么个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名字。
“怎么了。我的温馨暖冬情深意长黑芝麻糊不好吃吗。”美目染上一丝阴狠。分明是逼人自尽啊。
“嗯。不错不错。三小姐的手艺真是好极了。好极了。”
“是吗。那就多吃点。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不理岳茗冲近乎哀求的眼神。禇昭沅撩开裙衫。一只脚跨上软榻。这霸道的架势让他不敢再直视她。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比男人还粗鲁的女人。若是将來哪个男人不幸被她巧取豪夺收入纱帐中。他一定会为那可怜的男人烧香默哀的。
“怎么了。你不是说好吃吗。为什么才吃了三口就停下來了。”
“唔。我有点堵。先放在这儿。稍后再吃可以吗。”
她竟然满口答应了。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准备下发起下一步的阴谋攻势了。岳茗冲战战兢兢地放下那一碗黑乎乎的“美味”。忽地瞧见禇昭沅正不怀好意地瞪着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糟了。
头昏脑涨。眼皮快要粘连在一块儿。视线渐渐模糊起來。不会吧。又來。不过以他的经验來看。方才那碗芝麻糊里面放了大剂量的蒙汗药。以这女人的性子。必然是要他一天一夜不能醒來。完了。这下真的要惨遭魔手摧残了。
“岳茗冲。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好讨厌。我恨不得把你的脑袋拧下來。”她把他放平。跨坐在他腰上。他双眼迷蒙。视线不清。但意识却是异常清醒。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不想知道都难。
他清楚地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小手正在抚摸他的脸颊。禇昭沅的声音听起來异常诡异。
“后來见面次数多了。我竟然发觉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你明明是这么令人厌恶的。可是我竟会觉得你好像越來越好看了。是我的错觉吗。”她轻抚着他光滑的脸颊。皮肤细腻度甚至超过了她。她承认自己比较中意这种看似柔若无骨需要保护的男人。可是就是容不得一个男人的皮肤比她好。
“死相。你的脸这么光。连我都嫉妒啊。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了。”
感到他明显地在同蒙汗药做斗争。禇昭沅吃吃笑道:“乖乖。你这样子让我更加喜欢你了。沒关系。只要我们生米做成熟饭。你将來就是我的人。谁也不敢欺负你。”这话是有所指的。一看到二哥对岳茗冲那种古怪的态度。想到夜里他们同睡一间屋子。指不定要遭二哥多少欺凌。其实。她对男女之间的事。就是个大草包。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不讨厌的都可以称作喜欢。只要她看上的。生抢也要抢过來。只不过这么多年。沒有一个男人能入她法眼。
千万别啊姑奶奶。你可以打我骂我掐我。可是我求你不要扒我的衣服啊。他在心里默念着数遍阿弥陀佛。在听到有脚步声传來后。他惊喜地差点要坐起來。可是那救命的脚步声被禇昭沅的狮子吼斥走之后。他再一次跌入深渊。
“怕什么呢我的好哥哥。能被我看上是你的荣幸是不。将來跟我一块儿出去。人家见了你就会说。看看那是褚将军的夫君。你脸上也有光是不。”舔了舔嘴唇。她的手指滑向他的脖间。“哎呀真是的。你的皮肤还真是细嫩呢。害得人家都忍不住要咬一口了。”
她一定是瞧见他眼角的泪珠。所以才会暂时起了慈悲心肠收回辣手。趁着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用尽全力坐起。额头猛地撞上她的额头。痛。痛。这女人练了铁头功了吗。眼睛直冒金星。她也有点迷糊。被撞翻。身子跌下去打翻了矮几上的芝麻糊。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跌下榻的。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的头像是破开一个口子。鼻子好像也已经被跌得粉碎了。听到禇昭沅的尖叫声。他更是强打精神。总之要逃离魔掌。即便是从栏杆旁跌下去。
“岳茗冲。你怎么了。别乱动了。你受伤了。”
她正欲上前拉住他。忽然听到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从长廊外传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刚刚站起來就被她撞倒。也沒有发觉她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弟。你记得师父曾跟我们讲过琅嬛记上面的志怪故事吗。”
是骆秋痕吗。他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记是什么。莫非就是他要找的那本修仙笔记。不管了先出去问清楚了再说。
“我记得爹失踪前还捧着这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为此娘还狠狠骂过他……”公孙意突然停下脚步。轻轻推开窗户。从缝隙间朝里面望去。岳茗冲不是说要进來看书的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沒有。难道他又去找巧儿厮混去了。混账。行为不检。让他抓住的话。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
“那本书应该还在这楼里。我想……”
门开的一刹那。岳茗冲一个踉跄冲出去。正好撞上一块高大的肉盾。抬头时。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下來。流进眼眶里。顿时眼睛刺痛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