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了许多。”五脏被烧得快要融化掉。怎么会不暖和。忍住痛苦。他接过丝绢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公孙意留意到他的动作有点慌乱。紧抓住他的手。
“你的手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躺下來休息一会儿。”
岳茗冲心一颤。忙抽出手。垂目不语。他努力抑胸中的紧张。余光瞥见公孙意满含关切盯着自己。这算怎么回事。他跟他。怎么可能。
“我吹奏的音乐真有那么难听吗。”
闻言。岳茗冲抬起头。对上公孙意乌黑清透满怀真诚的双瞳。唇瓣漾起淡笑。“我说实话你可不要骂我。也不准生气。”
“怎么会。”公孙意的声音听起來很是愉悦。岳茗冲耸了耸肩。“的确很难听。我此生好像还沒听到过这种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公子到底有沒有学过。或者公子有沒有乐感。”
见他忽而又皱着眉。像是要发怒。岳茗冲食指戳向他的脸颊。“看看。说了不生气的。你反悔了喔。”
“好。我保证不生气。”公孙意颇具耐心地笑望着岳茗冲。“还沒有人敢直言我吹埙难听。你是第一人。”蕊园里的人知道他的脾气。当他情绪波动以吹埙來排解郁闷之时。所有人都吓得落荒而逃。有事找他们的时候。一个都找不到。他当然知道那些人都是去躲他的“杀人魔音”了。但从來沒有一个人敢指出來。如今被岳茗冲贬得一文不值。他虽有点伤自尊。但更多的是欣喜。
“其实这也是要讲天分的。”捧起陶埙随意吹奏便自成一曲。公孙意美目闪光。颇感意外。“你也会。”
“我。我不会啊。不过看到这个就觉得很亲切。不过我印象中。从來沒有碰过这种东西呢。真是奇怪。大概这就是天分吧。或者说我同这陶埙有缘分呢。”缘分还是天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觉得手指刚触碰到这陶埙的时候。有奇怪的画面一闪而过。就像赶走断头鬼时无端出现错乱的词句一般。
他对陶埙的亲切感如同公孙意。虽然一开始此人并沒给他好脸色。可是就是觉得让他觉得十分亲切。像是很早以前就相识。自从与公孙意同住一间屋子。他做恶梦的次数也少了。偶尔那可怕的场景重现。他也觉得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打退那些恶人。
虽已习惯了寒冷。但一入冬。他就会无端地想起从前那些日子。那时候还小。怎么能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欲。他们动动手指头。他就有可能死于非命。若非他对生的渴望。只怕如今这世上早已沒有岳茗冲这个人了。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來的。有时候从梦中醒來发现自己心脏还在跳动。还会呼吸。他便觉得。上天也是眷顾他的。或者是想让他经历更大的困难。让他尝尽世间百味。爱恨情仇。
爱。他从未体验过。莫非。老天是有所指。直觉地转过头。原來比他还怕冷的大有人在。他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裹上厚厚的冬衣。外面披着狐皮斗篷。怀里揣着暖炉。口中还嚷着冷的。满眼笑意瞧了公孙意一眼。岳茗冲忍不住笑出声來:“公子。我想沒那么冷吧。”
话刚脱口便遭公孙意一记白眼。“看见沒有那座桥沒有。”
视线跟随着公孙意手指的方向移去。湖上架着一座拱桥。远远看去就像是悬在半空的彩虹。“言儿以前时常在那里玩耍。说不定她的魂魄藏在桥上。”
不等岳茗冲开口。公孙意拉着他登上云桥。站在拱桥中心。犹如置身云端里。他的双足有点踩不稳。虚空的身子微微摇晃。
趴在石栏上朝下看了一眼。桥下的湖面如一面镜子。湖水碧森森的让人莫名地产生恐惧。岳茗冲只感到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连连后退。撞进公孙意怀中。看他神色慌张。公孙意眉尖微蹙。沒有问缘由。抱住他闪身飞离云桥。
站定后。见他仍在喘气。脸色煞白。公孙意忙褪下狐皮斗篷披给他披上。“怎么了。你是不是恐高。”
“沒。沒有。只是冷风吹着有点刺骨罢了。”
他沒告诉过任何人他怕水的事。这是他的软肋。曾经在悬崖绝壁采药掉进湖里。死里逃生。从此。江河湖泊便成了他的恶梦。原以为长大了就会好些。可是阴影已经烙进心里。只怕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死亡的恐惧。
“二少爷。”
身后的声音温柔而娇媚。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美人。通常这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必定是与天仙联系在一块儿的。岳茗冲回过神。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