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万籁俱寂,浓浓的夜色包裹着硬朗的山峰。凌云峰主殿的一排厢房都乌黑一片,唯有一间屋子模模糊糊可见零星光亮。
屋内晦暗不明的烛火中,一张阴沉发青的脸逐渐沉于黑暗,屋外的月光清冷而光亮,却似乎如何也不能将屋内女子脸上的阴霾抹去。
方青沉着脸,一边费力的在给自己背部的伤口上药,一边牙关紧咬,浓黑的眉毛此时全部皱到了一起,脸上是消退不下的愤恨。
她刚刚经过一场残酷的训练,无语命九名弟子同时出手攻击,训练她的作战敏感度。美其名曰训教,实际上方青知道,师傅这是在惩罚她。这九名弟子全是刚刚结丹的低阶弟子,除了会些简单的招式剑法以外几乎不懂什么术法。然而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却莫说是九人了,就是三,四个人都难以应付。
比试结束后,她便被无语关在门外,同先容一起跪在地上整整三天两晚。身上的伤口也早已从血流不止到彻底干涸,被鲜血打湿的衣襟就这样粘连在伤口上。但是没有无语的命令,谁也不敢来上药。
之后便是每日照例的这种非人的训练,每次都长达四个时辰。在这四个时辰之内,哪怕她的动作有半分迟缓都会被无语训斥,并且将她丢到寒洞内思过。方青有好几次都晕倒在洞中,但是醒来还还是不得不硬撑着爬起来去向无语请罪,然后继续被动的接受九名低阶弟子的攻击。
她明白无语的用意,他这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如何输在一个不论术法还是修为都不如她的白痴手上的,好看的小说:。
伤口早已经化脓,整个伤处都红肿的外翻着,整件衣物都牢牢与伤口连在一起。只要轻轻一扯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些天。她甚至连洗热水澡都是种奢望。将一块白色的布巾咬在口里,方青疼的冷汗直冒,她不敢出声,因为担心无语会听到。
就连现在手里这一点点金创膏都是她好容易托了人,偷偷塞给她的。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猛地将黏在伤口的衣料撕开,那伤处立时便流出大片血污,可这样的疼痛远远抵不上方青心底的愤恨。颤抖的将那衣襟握在手中,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念出那个令她深恶痛绝,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名字:“沈-七-宝!!”
“既然如此恨她。为何不想办法杀了她呢?”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谁?”方青猛然回身,扯到背部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钝痛。她自信自己的洞察力不差,即便是伤重未愈也不可能连有人靠近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发现。但那声音就在耳边。四顾之下却如何也看不到来人。
方青心下不禁慌了一慌,知道来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思量再三忍着伤痛拱了拱手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深夜造访,还请现身一见。”
等待良久方听到一声嗤笑,仍旧是近在咫尺的位置。在这寂静无人的夜色之中伴随着渗人的诡异。“现身相见倒是不必了,你还不配见我。只不过见你一身伤痕倒是可怜的紧,便大发善心想帮你一帮。”
话毕便听见当啷一声轻响,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刃,看似平淡无奇,但那刀尖泛青。显然是淬了毒的。方青怔愣,她是恨沈七宝没错,但是只是恨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她虽讨厌她,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杀了她,况且青云观最忌的就是同门相残,轻者被门规处置,重者则是要被废了修为赶出山门的。
见她不动。那声音又继续说:“你不是恨她入骨吗?怎么现在倒不敢了?仔细想一想,在沈七宝没出现的时候。你是如何的风光。师傅的宠爱,弟子们的尊重,哪个不是抬起头来仰视你的。”
眼见方青眼底的目光逐渐冷凝,再接再励道:“你再看看你现在,一身的伤痕得不到治疗不说,还要每日接受如此残酷的训练。就连你师傅都不愿意用正眼看你,而现下沈七宝在做什么?估计是在秋阑山上接受众位弟子的恭贺吧?吃香的喝辣的,高床软枕好不自在,就连。。。”
“ 别说了!”方青捂着耳朵打断,眼中的狠戾越加尤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不再步步紧逼,放软了声音道:“何必呢,其实,杀个人很简单的。这刀尖上淬的是江津花的毒,如沈七宝这样的凡人之躯,必然是一击毙命的。你不管在速度和作战实力上都不输她,只需悄悄隐藏在她房间里,只要一击,便可将这个害得你身败名裂的人消失。等到第二天大家发现的时候,她早没了气,正所谓死无对证,谁会知道只事是你做的?”
方青将目光缓缓移向那散着寒气的刀尖,江津花,她过去倒是听几位学丹术的师兄说过。传闻此花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薄夏山,毒性时分猛烈,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只是找起来极其麻烦,又因只有毒性没有多大药用价值,所以久而久之便鲜少有人再去采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毒无解。说起来,上次她同无语下山时就路经过薄夏山,还在那山涧间看见过一次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四周,方青皱了皱眉:“阁下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要帮我?”
她才不信这人是为了打抱不平而帮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