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吃自己的要省,吃别人的要狠,但貌似吃的有些太狠了些。
冲着小道士笑了笑:“表哥,那你可知道那东西的底细?”
“尚无,只是知道每到夜半,她都喜欢唱曲儿。”
唱曲儿?沈七宝咧着小嘴,一双大眼咕噜噜的转了两转,看来得去戏园子跑一趟了。
夜半时分,自吕老爷的房里照例传出了依依呀呀的唱戏声。仔细听了听倒像唱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一出,中间哼哼唧唧,夹杂着些哀叹之声。七宝连续在外听了好些天,这里面的人唱的曲子多半都是感叹世间情爱,男子薄情的段子。
回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今晚她请了个戏班子来。唱曲儿的姑娘那是镇上有名的青衣小兰花,为了请她出山,可是耗费了她甚多的唇舌的。
毕竟谁也不愿意三更半夜的在一个闹鬼的门前唱戏,但银子能解决的事儿就不算是大事儿,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儿,只能说明银子不够多。
吕夫人是土财主,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甭说你是大半夜请个戏班子来唱戏了,就是这些人跑到自家祖坟旁演一出大闹天宫也是办得到的。
小兰花看了看七宝,哆哆嗦嗦的挪着步子,唱戏的活儿她接的多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唱,倒还真是头一次。里面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透着渗人的诡异。
七宝见她不动,抬手自箱子里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一把火点着。烧了!小兰花这个心疼啊,那箱子里放的是答应给她们的银子,说好的办完事就给的。只是若要中间出了岔子,便要抽走的。
眼见七宝又若无其事的拿起一张,躲了躲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甩袍袖,来了精神,兰花指翘起,就是一出《玉堂春含泪》,一旁的单皮小鼓拍拍的打了着节奏,二胡月琴齐奏,一时竟抢了那屋内的渗人气势。
小兰花渐入佳境,越唱越来劲,反倒扰的那屋的乱了阵脚。这边的曲儿声瑟和鸣,还有配乐。逐渐显得那屋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越小越没气势。
终于,在小兰花一个拔高的调嗓下,屋内的门应声而裂。吕相公双目圆瞪,大喝一声“大胆!哪里来的小把戏,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当真不自量力,好看的小说:!”说话间单手叉腰,右手捻着个兰花指,当真是。。。气势恢宏。。。
时不我待,几乎是同一时间,小道士手下的灵符便瞬间出手。但见他一个利落的凌空转身,将符稳稳的拍到那人的头顶。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七宝不禁打了个响指。
这小道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这身法倒纯熟的很。那吕相公受了符纸的压制,表情痛苦的挣扎起来,显然是被鬼附了身。吕夫人见状又要阻止,七宝三步并两步的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叫道:“妖孽还不现形,退!!”
就见一长发披肩的女子犹如被外力狠狠推出来一般,自姓吕的体内被打出,摔倒在地。七宝自怀里拿出自制的鬼画符啪啪啪几下,手法熟练的贴了遍。女鬼动弹不得,只能径自在地上抬着头哇哇的乱叫,状若疯妇。
吕夫人上前扶起自家的老爷,无意间抬头看见对方的长相登时变了颜色。
“白玉兰?!!”
七宝吸了吸鼻子,她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原来那女鬼竟是沁园里的当家花旦,有一次吕相公去收租,无意间窥见她的美色。多次出钱包她的场子,期间也时常对她动手动脚的。
白玉兰虽是穷人家的女儿,却不愿对权贵所折腰。听闻吕守财天不怕地不怕,却生平最忌惮家里的吕夫人。于是悄悄的装扮成丫头进到吕府,说了各种因果,只求吕夫人能给条活路。
吕氏生平眼里最容不得沙子,虽气在心上,又见她生的好相貌。自然也怕她有朝一日得了宠,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随便给了她些银子让她逃到外乡去。
然而却不想,此事被吕相公的走狗听到,告诉了他。于是这吕守财便在半路劫下了正欲逃跑的玉兰,用尽手段逼她就范。那白玉兰也是个血性女子,一怒之下便一头碰死在路边的大石旁。
吕守财见此情形也不甚悔意,随便命人拿了个草席子裹了裹便命人扔在了乱葬岗里。之后的事情便不言而喻了,白玉兰怨气不散,化了鬼魂,整日来折磨吕守财。
再看那吕守财,哪里还有什么人的样子,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形如枯槁。善恶到头终有报,果然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冤,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白玉兰被收了,吕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经此一番,吕守财倒是明白了些许道理。这世间再多的钱也买不回自己的命,收租是对那些人也不如往日那般苛责了。还时常拿些银子出来,做些善事。清茶说,到底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倒比从前活明白了不少。
七宝闻言笑笑,看着一脸肉疼的施粥的某人,心道:或许,他就是想花钱买个心安吧。
推了推一旁小道士的肩膀“表哥,你若早知那人是个恶人,可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