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9-02
我举起来手枪,对准屋顶上悬挂下来的白炽电灯,嘴里啪啪地叫着,在我的想像中,这盏灯已经被我的手枪魔术般点着了,我甚至看见了它发出了昏黄的灯光,这光很暖,一直照进我的心里。
正在起劲的时候,厨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啊----!”的惨叫,短促,尖锐,但立刻就停止了,好像没有响过。
我愣了一下,突然扔下手枪,风一样刮进厨房,昏暗中竟然没有什么东西绊着我。
我人矮,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血滴,有一滴滴的,也有连成一片的,在地上残破的磁砖上殷殷地红,很刺眼。我抬起眼睛,看见姐姐紧紧地捂着右手,血从她的指缝倔强地淌出来,追随着地上的血迹。
我心头一悸,大声尖叫起来,“姐-----”然后扑了上去,捉住了姐姐的手,一迭声地叫起来,“姐,疼不疼!疼不疼!”我把姐姐的两只手一齐放在嘴边,腥甜沾稠的血向我唇边流了下来,我心中又疼又急,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模糊愉悦,仿佛这血把我的神智搅胡涂了,我什么也不想,只是不停地把那些血吮入口中,咸和腥的血让我的胃一阵阵痉挛,我吱吱地吮着,像只小蝙蝠。
“小楚!你干什么!”姐姐抽出了手,转身到客厅去找纱布。
我没有跟出去,我害怕看见姐姐手上的伤口,一定很深很吓人,我宁愿这伤口长在我的手指上,不,长在哪里都行,只要不长在姐姐美丽的手指上。我留在厨房,盯着案板上的土豆发呆,土豆有的被切成了极细极匀的丝儿,有的还是一片片极薄半透明的片儿,姐姐总是能把土豆切得很漂亮,这也是我爱吃她做的醋溜土豆丝的重要原因,细细的嫩黄色的土豆丝和艳丽的红萝卜丝拌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让人喜爱。
吃饭的时候,我吃得不如平常吃得多,好像刚才那一点血就把我喂饱了一样。姐姐吃得更少,她也许是伤口疼得厉害,疼得连胃口也没有了,所以一直到我们都放下碗的时候,桌子上瓷盘中红白两种丝儿还跟端上来的时候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