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心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莫要叫我奶奶,我受不起。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
小红垂头不语,知这时最好少惹宋千心。她拉着宋千心的手下了戏台子,像是姐妹一样的向屋子里走去。
在小红的引领下,宋千心走进了一间偌大的屋子。这是一间花厅,屋子很大,完全不符合盖房子的规律。
在宋千心的脑海之中,宋班主的花厅里摆满了椅子,规规矩矩的中堂上摆着一对雨过天晴色的瓷瓶。宋班主的房间里是宋代最传统的花厅摆设,而这间花厅似乎就没那么规矩了。
没有中规中矩的中堂,有的只是一把奇怪的椅子。说它奇怪,主要是白色的老虎皮遮住了椅子的原貌。
白老虎,本来就是世间最稀有的动物,传闻谁能打到白色的老虎会注定幸运一辈子。多少富贵人家都期盼着能得到一张白老虎皮?市面上的白老虎皮已经有了白银千两的身价。
而这里,却足足有两张白老虎皮。每一张完美的就连最挑剔的猎人与买主都无法找出它的任何毛病,真是世间稀有的珍品。
若是放在一般的人家,这种白老虎皮一定会被挂在墙上成为炫耀品,等待着每一个客人的赞美。
可是,在宋启文的家中,白老虎皮竟如同最普通的褥子一样,它铺在了凳子上,默默的忍受着主人的蹂躏。
可见,宋启文并未将这珍贵的东西放在眼中。
当然,这房间怪不仅仅是因为白老虎皮成了椅子垫。而更奇怪的是,这房间中只有这两张椅子、一张桌子,竟再也没有别的摆设。
难道,这间花厅从不会客吗?
千心转念一想忽然释然,不是花厅不会客,而是这进这间花厅的客人都要站着跟宋启文讲话。
真真是好大的胃口!
看了这房间,宋千心对宋启文不禁的多了几分的鄙夷。
他真是个傲慢的人。
小红倒是个极为温柔之人,她引着千心上座。千心原不肯坐,小红便对千心笑。小红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本事,那就是笑。大家都会笑,就算是石头心肠的人也会笑得出来。但是,小红的笑却跟别人不一样。只要她对着你笑的时候,她的要求你基本都不会拒绝。
谁也说不出小红为何会有这样的本事,但是,无论谁都会承认。小红的笑容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于是,宋千心就选了右手边的白老虎皮坐下了。
白老虎皮暖暖的,她冻了半日几乎都快忘记温暖的感觉,其他书友正在看:。这毛茸茸的虎皮贴着身体甚是舒服,一股股温暖袭来,千心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个人,自己的心还没有死。
一旁,小红早已经端上了一杯热茶。
千心端起茶碗不禁的夸赞了小红几句,原来,这竟然是红枣茶饮,喝上去甜甜的,味道绝非一般茶楼能够做出来的。
放下茶杯,千心对着小红点了点头。
“这里是你的屋子吗?”千心问道。
小红微笑,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住这里。我住在后院的一处小房子里,这里是爷的屋子。爷每日闲下来都会在这里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小红笑着说。
千心挑了挑眉头,讨厌。她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任何有关于宋启文的事情,她讨厌那个人,讨厌他的一切。
“爷每天下午都坐在这里,他就呆呆的看着远方,好像是在思念谁。有几回爷醉了,半夜就坐在这里默默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小红说。
听到这里,千心也不禁的狐疑,她狐疑的说道:“念人的名字?”
“恩,”小红点了点头后说道:“一个叫韶华的名字。”
千心皱起了眉头,口中也跟着喃喃的念道:“韶华,韶华。韶华易逝?真真有趣,难道,他觉得自己老了吗?嗛!”
小红微笑着拿起茶壶为宋千心添水,并且十分呱噪的接着说道:“爷有一回喝醉了,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一个人拿着酒壶就躺在这白老虎皮上,一面喝酒一面唱戏,唱的就是《小孙屠》,结果,那一夜,爷哭了。我亲眼看到一滴眼泪从爷的眼角掉下来,我跟了爷这些年,第一次看爷这样,我都跟着难过呢!”
小红说着天真的笑了笑,而这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阴冷阴冷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多了?”
小红猛然打了个冷战,她立即下意识的回了头。而这时候,宋千心也看到,就在小红的身后,宋启文冷冷的看着小红的背影。
一见到宋启文,千心立即扭过头去。宋启文一面神经质一样的盯着小红,一面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是在走的,可是眼睛却还盯着小红。这样子十分恐怖,仿佛是被死人盯上了一样。
而千心,千心早就愤怒的转过头不肯去见宋启文。她恨他,她怕他,她又怕又恨,这想狠狠的用刀子刺进宋启文的胸膛,将他藏在胸口的那颗心脏掏出来看看到是什么做的,如此之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