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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嘿嘿”一笑,他那肥嘟嘟的脸上越发显得像是猪头一样。十一月的阴霾中,林老爷的脸是如此的矫情,一眼望过去只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宋班主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看着林老爷,心中却盘算着应该要林家多少的彩礼。他将宋千心养大不容易,自然要靠千心结婚赚回来一笔。
只见那林老爷干笑了两声,抿了一口茶方才说道:“亲家,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看,我们和官的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我们家目前在扬州又开了一家商号。我们想让和官去帮忙打理,你知道,这林家以后所有的产业都将是和官的。所以,先叫他去扬州锻炼锻炼。定了和官年后出发去扬州,所以,跟令媛的婚事可就迫在眉睫啦!”林老爷见宋班主一脸的微笑,他赶忙又说道:“亲家,可能这礼节上就会有所疏忽。但是,婚事必须大办。我想,年前就把他们的亲事解决了,你看如何?”
宋班主心里登时就乐开了花,这种事情越拖越麻烦。那林清和本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谁知道他明天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虽心中万分欢喜,但宋班主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
林老爷又是一笑,笑的定是油滑,只听他笑着说道:“亲家,你看如何?”
“这……”宋班主微微一笑,故意犹豫了一下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做爹的本来不该管这么多的。再说,林家是大户人家,我们家千心高攀到了林公子乃是三生有幸。只是,这婚姻大事儿如此仓促……”宋班主干笑了两声,故意严肃的说:“婚姻大事如此仓促,只怕对林家的生意也是有影响的吧?”
“这……”林老爷笑了,他笑的有些勉强,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笑意。
林老爷瞥了宋班主一眼,紧跟着冷笑了一声,像是有些威胁似地说:“也是,那看来就只好等到和官从扬州回来了,好看的小说:。”林老爷扭过头去对林夫人说道:“和官这一去就三四年,你当娘的莫要整日哭哭啼啼的想他。”
那宋班主心里“咯噔”的一下,心道这林老爷是在用时间威胁自己啊。宋班主干笑了两声,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发堵。
这时候,林夫人一想起自己的儿子,两行眼泪不禁的掉了下来。林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扭过头去故作镇定的说道:“亲家,若是你觉得这件事还可以,就让令媛跟和官先成了亲吧。我们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令媛,他们两个成了亲年后双双去扬州。你我都是过来人,婚姻这种大事是绝对拖不得的!”
此言正中宋班主的下怀,他赶忙故作委屈的样子对林夫人跟林老爷说道:“那也就只有如此了,千心是个淘气的孩子,往后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林老爷跟林夫人客气的说道。
三人相视一笑,各怀心腹事。
宋班主回到瓦子的时候,当晚的戏已经开锣了。唱戏的主角儿是苏晓曼,听戏的人是亲家林老板。
宋千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听着前台传来的一阵阵高亢的戏曲:“白发相催,青春不再,劝君莫羡精神。赏心乐事,乘兴莫因循。浮世落花流水,镇长是会少离频。须知道,转头吉梦,谁是百年人?雍容弦诵罢,试追搜占传,往事闲凭。想像梨园格范。编撰出乐府新声。喧哗静。伫看欢笑,和气蔼阳春。”
今儿晚上唱的是《小孙屠》,这出戏她早已经听腻了、唱腻了,苏晓曼那玩转的声音由不得她堵上耳朵,从门缝、窗子缝中硬冲进了屋子里:“昔日孙家,双名必达。花朝行乐春风。琼梅李氏,卖酒亭上幸相逢。从此娉为夫妇。兄弟谋苦不相从。因往外,琼梅水性,再续旧情浓。暗去梅香首级,潜奔它处,夫主劳笼。陷兄弟必贵,盆吊死郊中。幸得天教再活,逢嫂妇说破狂踪。三见鬼,一齐擒住,迢断在开封……”
一整个晚上,千心都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之中。这感觉令她摸不到头绪,她要嫁人了吗?她就这样要嫁人了?
想到林清和那张英俊的脸,以及林清和微笑起来时那小虎牙的模样。那一切,似乎都是在梦中一样。
就这样结婚了?
宋千心忽然感到了茫然与恐惧。
自宋班主跟林家定下了宋千心的婚事,千心在瓦子里的地位忽然扶摇直上。每天都有小戏子们进来问候,仿佛她不是宋千心而是宋老佛爷一样。
戏园子里的姑娘们格外的势利,见高拜见低踩,日子久了到也习惯了。
浑浑噩噩中,千心的脑袋里反复的放映着宋班主那一日笑嘻嘻的来到自己房间的画面。那一晚宋班主似乎喝醉了,那油腻腻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他看着宋千心,犹如看到了宝贝。
“闺女,你要嫁了,日子定在了下月的初十。”宋班主说。
千心茫然的看了宋班主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飞速的运转着。她像是来到了一个魔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就这样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她想要看清这个世界。无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