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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下午是悠闲的,特别是冬日的下午。在午间稍有的宁静中,猫猫蜷缩在太阳下打着盹儿。
马车飞快的从青石板的路上冲过,惊醒了梦中的猫咪。猫咪不悦的挪了两步,又团成一个团子睡着了。
“踏踏踏踏”马车声不断的传来,穿过寂寥而悠长的巷子,穿过空荡荡的屋檐下,穿过渐西的阳光下,最终,停在了青石的屋前。
车帘打开,只见那乌龟一样肥胖的宋班主从车上走了下来。他那宽大的身子迟缓的移动了一下,打量了四周一番,宋班主掏出了几个大子儿摔在了车上,随后,他清理了喉咙。紧接着走到了一户黑色的大门前轻轻的扣了扣。
“噹噹噹”
“吱嘎……”
门打开,只见一个小厮笑盈盈的看着他。
“宋班主,您来了?我们老爷早就在等您了。”说完,那小厮主动上前引路,引着那宋班主走进了院子。
这是一间极为别致的小院子,院子里丝毫看不出任何暴发户的气息。这是经典的南方院落,灰鼠鼠的墙面上是大片大片死绿的颜色,那是死了的藻类的尸,以及爬山虎肆虐的根茎。
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塘的边上也是大面积绿色的尸,一眼望去只令人不舒服。总觉得那是许久未曾清理过的马桶,上面沾满了污(秽)物。
水塘的后面便是一处小小的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个人,那人肥胖的臀部包裹着整个绣墩,一个圆滚滚的大脸上写满了从容,那人伸手去拿了酒壶,为自己斟酒,他似乎没看到宋班主的到来一样。
可是,宋班主一见到他却露出了异样的笑脸。宋班主赶忙迎上去接过了那人手中的酒壶,那人一见是宋班主到也欣然接受这样的伺候,宋班主为那人倒上了一杯酒,随后站在了那人的身旁。
“林老爷,您慢用。”宋班主笑着说道。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记茶号的老板林老爷。这位林老爷没什么传奇的经历,全临安的人都知道他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继承了上一代留下来的产业,在他这一代并没有太大的建树。
林家的产业不小,赚的钱也不少。虽算不上是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大户人家。只是,这大户人家并不大,因林家三代单传,甭管是哪一位老爷养了多少的女人都只得一子而已。
有人说,是林家祖先早年做生意冲了神。也有人说,这林家是早年做生意缺了大德。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楚了,但大家都只知道一点,林老板的爹只有林老板一个儿子,林老板也只有林清和一个儿子。
林家的亲戚极少,都说是富在山中有远亲。可这林家不知道是哪门子邪行,就算是同宗的近亲也谎称不认识这一家子人。
后来,有人说,林家坏。但至于怎么坏,就成了一个谁也解不开的谜。
宋班主对所有的生意人都很尊重,他们是他的衣食父母,没了他们,他的瓦子就做不下去。当然,若是能将女儿嫁到林家去,那他宋班主后半辈子都可以享尽清福了。
“咳咳咳。”林老板忽然咳嗽了两声,宋班主赶忙将茶水递了过去。哪儿知道,那林老板并不喝水,反倒是仰起头看着宋班主,。
“我听说林莫言到你的瓦子里去唱戏了?”林老板忽然问道。
宋班主赶忙点了点头,陪笑着说道:“是啊,总不见您来,若是哪天您过来,我叫莫言单独给您唱一场。”
林老板摇了摇头,伸手玩弄着茶碗的盖子。
“这到不必,我倒是想听听你们瓦子里苏晓曼的戏。”林老板说道。
宋班主大喜,立即笑着说道:“那太好了啊,您吩咐,您想听几天的?我叫晓曼好好准备着!”
“月底我这有一场堂会,你叫她过来唱。”林老板说。
“好好!我回去就叫她准备。”宋班主笑着说。
林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看了看宋班主,随后他用沉稳的嗓音问道:“我听说犬子最近经常去贵地?”
“啊,林公子偶尔来给我们捧个场。”宋班主笑着说道。
林老板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宋班主却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只等着他问宋千心的事儿,他便可以全盘托出。
果然,那林老爷开了口。
“苏晓曼最近是不是很闲?那就让她连着唱七天,我包场!”林老爷说道。
宋班主感激的看了林老爷一眼,激动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我代表全瓦子谢谢您。”宋班主高兴的说。
林老爷陷入了一种迷离的境界,宋班主便陪着他说了一会子闲话,便赶紧离开了。临走时,宋班主看了一眼这个小院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这不是林家的外宅,也不是林家奶奶住的正宅,这是哪儿呢?看这模样,林老爷能在这里跟他肆无忌惮的谈论苏晓曼,说明这地方只有林老爷一个主子啊。
难道,这是给苏晓曼准备的外宅吗?
宋班主笑了,心道没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