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之上。青色纱衣随风飘摇。原本诡异而丑陋的面容。如今却因为那份打破怯懦的坚定有种别致的美感。超脱于物外。那是种缓缓流转的气质。闪耀着淡淡光华。美得恍若神祗。
月如雪一时间看得痴了。直到蛇头垂下。白皙而匀称的手掌。略带着几分羞怯向自己伸來。“带公子一起上來吧。”
月如雪无法判断这个叫素青的少女意欲何为。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救了他们。并且无意加害他们。勉强对素青挤出一丝笑容。攀上那只玉臂。月如雪抱着无痕爬上了巨蟒。
巨蟒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卷起飞扬的尘土。碧茏却只能恨得银牙欲碎。眼睁睁地看着那巨蟒带着那三人扬长而去。
“碧茏夫人。真是厉害得紧呀。手下的一介卑微婢子。都能成为咱们梵魔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女。真是。啧啧。”雪离殇清丽绝俗的姿容如今却染着道不尽的奚落与嘲弄。一双美目挑衅似的瞟向碧茏。
“本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鬼降來插嘴。别以为你占着慕嫣大人的身子便可以自命清高。便可以博得风澈大人的喜爱。说到底。你不过是这天地间最污秽之物的聚合。”碧茏的声音早已从甜腻醉人转为了怨恨恶毒。就像上好的白砂糖偏偏跌落到了肮脏的泥淖里。
“我雪离殇是一介鬼降沒错。不过……”苏而不媚的声音染着讥讽的笑意。在静谧的院落里。显得如此的刺耳。“我不还是和你一样平起平坐。”
“你。。。”碧茏怨毒的目光如蛇般纠缠在雪离殇身上。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碧茏夫人莫恼。你与其这般。还不如担心下。该如何向主人解释下你未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离殇就不打扰你了。”雪离殇不怒反笑。灿然如星。雅致如兰。素衣掠过。如大雪纷飞。消失在夜色里。
碧茏恨恨地望了眼那抹素色。眸中却又旋即被恐惧与担忧所浸满。窈窕的身姿在明灭的烛火间轻轻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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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雪一面扶着昏迷的无痕。一面死死地攥住素青。才勉强不让自己和无痕从颠簸的蛇背上摔下來。
巨蟒驮着他们倏然之间便到了正堂。难道兜兜转转了一圈他们还是要回到那座地亡之城去吗。不惜留下了尹千觞一人。让无痕带着伤一路奔波。可是却最终沒能救下一个人。一个人都沒能。不仅如此。更是还得无痕新伤频添。旧伤发作。生死未卜。垂眸瞥见无痕苍白如斯的面容。月如雪只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心中狠狠地剜过。
“下來。”直到素青怯懦却急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月如雪才恍然一怔。忙在素青的帮助下将无痕扶了下來。
只见那青色巨蟒倏然之间青光一闪。化作一个极小的光点。最后攀上素青的手臂。嫩青色的小蛇匍匐在素青的手臂上。说不出的乖巧。可是却让月如雪觉得触目惊心。因为。那形状如此地熟悉。那是。那个玄衣少年在铜鼎旁教她在自己手腕上用匕首镌刻的形状。撸起袖子。丑陋的伤痕还蜿蜒在臂。灰色的回忆还历历在目。
“快走。”素青不由分说地扶着无痕。拽着月如雪进了正厅。只是这一次却并非奔着案台上的拼图而去。素青对着墙壁上画像恭敬地一礼。那画像上是个只有背影的少年。可是那身玄衣那袭蓝发。却是如此地独一无二。是帝王之城中的那个少年。
素手掀起那幅画。在后面深陷进去的墙壁处轻轻地按了按。只听轰隆隆的声音碾过。画像之后的墙化作一扇门形。开了。
月如雪只觉得心中脑中轰然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让她措手不及。这里除了通往地王之城。居然还有另一条其他地方的路。而机关是如此的简单。并且秃无一物的墙壁上只孤零零的悬着这一幅画。机关只可能隐藏这画之后。可是。她却蠢到沒有发现。为什么。
因为。她第一眼便被那拼图上的英文字母所吸引。习惯性地以为这机关一定是别出心裁的。所以雪离殇才会制造障碍阻止她和尹千觞窥破。却未曾想过。也许。是这机关太简单。所以才不能被他们看到。
可是。雪离殇怎么会知道自己懂英文。她不过一介鬼降。毫无生命之物。那么。是她幕后之人。是那个蓝发紫瞳的玄衣少年。还是另有其人。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可是那人却连自己來自21世纪的身体都洞悉得一清二楚。并且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人性的弱点。那人。算准了。自己必定会去碰那英文拼图。而不会留意那画像。
“怎么了。”素青望着莫名怔忪不动的月如雪。急迫地发问。
“沒事。”月如雪强自压抑起心中波澜。她。沒有时间去思考。而且也找不到答案。因为那人在暗。她在明。甚至在他鼓掌之中。也说不定。“走吧。”
同样是石阶。只是这一次。是向上的。
白玉雕成的石阶。蜿蜒而上。泛着淡淡光华。就连尽头都闪耀着无限的光明。仿佛这是通往天堂的阶梯。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
借着那从头顶洒下的天光。月如雪扶着无痕和素青并肩走在石阶上。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