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雪狼狈地抬起头越过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望向君夜玄,君夜玄也一脸嫌恶地望着月如雪,当然,还有扭捏在君夜玄怀里的春色满面低低**的淑妃。
月如雪实在是弄不懂为什么自己每次来找这个男人,他怀里都必定有个女人。
淑妃被吮吸的红润的嘴唇轻启,平日里娇媚的声音如今更参杂了一丝情欲的**,“我当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原来是凉妃妹妹。”
君夜玄就着淑妃的话一声冷笑,沉静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怎么,朕许久不宠幸凉妃,凉妃寂寞了吗,竟想到了这种向朕邀宠的方式。”
月如雪原本对君夜玄刚刚建立起的些许好感此刻再度荡然无存。
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俯视着坐在案几后缠绵的两人。
“臣妾没那么无聊。臣妾原本想着皇上处理国事,身心具疲,所以想送这个静心安神的荷包给皇上。不过如今看来臣妾是多此一举了,有淑妃姐姐陪着皇上,皇上惬意的很,更别提什么劳累了。”月如雪从怀里拿出小猪荷包,甩手丢在地上,转身便走。
君夜玄的目光停滞在那个略显粗糙的荷包上,莫名的眼熟,那,是那天她落水他救她上来时,明明溺水晕厥的她手里却无意识地一直紧紧攥着的那个东西吗?原来,是给他的吗?
“给朕站住。”
“皇上还有何指教?”月如雪顿住脚步,转回身来。声音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干涩,心底有一种道不明的痛感。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是为了她那放下自尊的讨好却换来的不屑一顾,也许是为了她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其他。
黄袍摇曳,推开如八爪鱼般黏在自己身上的淑妃,君夜玄从案几后起身,一路走到月如雪面前,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的荷包,又拉起月如雪的手,将荷包放在月如雪的手掌上。
依旧是薄凉如水,毫无感情的声音。
“既然知道是多此一举,就把它一起带走,别留在这里碍眼。”
月如雪牙齿将唇瓣咬得苍白。手指颤抖着紧握成拳。
他向自己走来时,自己竟然会有那么一丝期待。想想真是可笑。居然以为他会挽留她是因为他愿意接受她的心意,却不想,这个男人,只是再一次狠狠地将她的最后一丝自尊摔在地上,然后再用脚踏上去狠狠地碾碎。
月如雪强迫自己挤出一丝艰难的笑意。心在滴血,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盈盈一拜。
“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月如雪转身想离开,却只觉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带着凌厉的劲风迎面袭来。
月如雪一时惊住,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看着利刃便要穿胸而过。
却倏然之间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又推开。
是君夜玄。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吗?
明黄色的身影和黑色的身影缠斗在一起。那黑影快如鬼魅,招招狠辣,直取君夜玄的命门。而君夜玄似乎武功也并不弱,一次次地避开了对方的利刃。只是毕竟是空手对利刃,虽然一时未输,可也不占上风。
月如雪回过神来,想起这个时候电视剧里演的都是要喊有刺客的,慌忙地开始放声大喊有刺客。
可是显然这一招并不像电视剧里那么奏效。
因为门外的侍卫要么被放倒,要么就是在与其他的黑衣人颤抖,连高邑也被好几个黑影团团围住,根本无法抽身顾及皇帝。
回头再看君夜玄和黑衣人,两人的打斗状态也是焦灼万分,几乎是贴身肉搏。
突然黑衣人右手出剑,左手掏出一包粉状的东西扬手一洒。
两人的距离太近,君夜玄尽全力去闪避,却还是有些许的粉末洒落眼中。
君夜玄只觉视线模糊,努力甩了甩头,却依旧人影幢幢,不但再也看不清黑衣人的踪迹,连自己的脚步跟着也虚晃起来,直到脊背抵到冰凉的墙壁。
黑衣人看准了机会,长剑直取君夜玄的胸口。
“不要!!!“月如雪也不知道刚才胆小如鼠的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傻傻地拼劲了全力挡在了君夜玄的身前。
长剑刺穿身躯的声音如此清晰,巨大的疼痛仿佛在身体里开出花来。月如雪颤抖着开口,“君夜玄,今日,我还你一命。我…不再…欠你…了……“
感受着怀中人渐渐衰弱的声音和气息,君夜玄突然刚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惧怕失去的恐惧,甚至远远胜于看不见的黑暗。
君夜玄颤抖着的手抚上挡在自己前面的温热身躯,手上沾上温热粘稠而泛着腥咸的液体,他知道那是血。那微弱颤抖着呼唤他的声音,这世界上唯一敢直呼他名讳的女人,只有她——月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