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似乎依旧对她的怒气和厌恶依旧没有消散。可是又为什么……
“君夜玄。”月如雪前世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凡事她都要弄清楚,绝不不明不白。
修长的身影一顿,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倒是君逸臣不耐烦地回过头,“你这女人烦不烦啊。我六哥……”
旋即他的声音被冰凉如水的声音打断,“凉妃,直呼朕的名讳是大不敬。”
“为什么?”月如雪生涩地开口。
“什么为什么?”清凉而悦耳的声音淡淡地反问。
“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救我?在太后那里,在瑶妃那里,甚至今天在这里替我们挡这一箭?就只因为我是北凉公主?可是今天的这一箭并不会要我的命,为什么还要替我挡?不惜……自己受伤?”
这个男人,用在封建时代万人之上的千金之躯替她承受了皮开肉绽的痛苦,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如果说怕引起北凉和大胤的战乱,只要她不死就可以,她或伤或病都无妨吧。
“因为,你对朕有恩。”
月如雪一惊。曾经的月如雪对君夜玄有恩?
“朕年幼时曾被送往北凉做质子,而那时的北凉公主曾很善良的无意中救下一个险些被折磨致死的孩子。”
明黄的身影不再停留,丢下这句话,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样嘛,怪不得……他宠她,因为她是北凉公主;他打她,因为她让他厌恶;他救她,因为想还她少时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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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
君夜玄与君逸臣并肩而行。
“六哥,我真是不明白,同样是北凉女子。这北凉公主和芷茵比起来,无论是容貌还是品性,那是差得一点半点?”君逸臣想起月如雪,依旧愤愤。
“你也真是的。既然已经看到她了,为何还要射那一箭呢?”虽是责备,君夜玄的口气却依旧很温柔。
“谁让她和我抢那只兔子来着?”
“小孩子心性。”君夜玄无奈地摇摇头,想起月如雪对着兔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又不免觉得很好笑。
“六哥你才真是的。居然真去挡那箭。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疯女人了吧?”
君夜玄眸光一冷。“我喜欢的人有也只会有一个,你不是不知道。”
被君夜玄的眸光一扫,君逸臣不敢再吱声,默默地吐了吐舌头。
“五哥那边情况如何?”君夜玄转移了话题。
五王爷,君峻熙,常年镇守大胤北端国土,与少数名族乌桓常年对峙的大将。
听君夜玄谈起了正事,君逸臣也正经起来,“探子回报,他最近常深夜离营前往乌桓境内天亮方返还。而乌桓的北苑大王似乎最近一直在乌桓与我大胤边境停留。”
“看来,五哥的反意是越来越明显了。”君夜玄眸色清冷,望向遥远的北方。
“居然联合外族来瓜分我大胤,都不及太后和寂远山那老狐狸。”君逸臣满腔愤懑。
“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无非是想杀死月如雪来挑起朕与北凉的战争,他们好趁机帮二哥来夺位。可是朕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朕偏偏就要保住她的命。”
二王爷君晟睿,太后唯一的亲生儿子。
“啊,六哥,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救她的啊,我说的嘛,我六哥怎么可能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傻傻地伤了自己。”
君夜玄没有再回应君逸臣满是欣喜的话,只是突然脑海里回响起那个女人涩涩的那一句“为什么”……
“就是,六哥,可惜了瑶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你错了。”君夜玄眸深如水,“那个孩子就算太后不杀,朕也要杀。”
君逸臣一时疑惑,“难道,那不是你的孩子?不可能啊……”
“那是朕的孩子,但是他来的不是时候。他的到来势必会打破太后一脉和五哥一脉的制衡关系,会加快他们叛乱的步伐,所以那个孩子,必须死。”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
“……”君逸臣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这个男人是他最亲的六哥,可也是这大胤的王者,一个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对自己的亲骨肉痛下杀手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