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没什么,”明明刚才吓的几乎要尿裤子,但在乔艺雨面前韩乐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请我看了会电影。 ”
乔艺雨显然明白所谓的看电影是什么,不过这还好,起码韩乐现在还好好的,身上也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她转过头,对着秦进万说:“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只要跟你有关,他就不那么普通了,”首长的话直接通过麦克风传进房间里来,“而且,我们也不能单独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你们这么做没什么意义,”乔艺雨实在不想说这些话,但是她现在必须说,“该说的,能说的,三年前我就已经说了,那时候也是您对我保证的,说不会强迫我,你们会尊重我的个人权利。”
“是我保证的没错,”老人话说的很慢,“可你应该明白,我没这个权利替组织保证。”
“我听够了这种文字游戏……”即使是乔艺雨,也无法忍受这种公然无耻,“许诺的时候永远是组织,践诺的时候永远是个人……”
“你可以怪我,这是我个人对不起你,”说这话的时候,首长的语气中甚至还有真诚的歉疚,“但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对这个国家负起责任。”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乔艺雨嗤笑,“在你们找到我之前,我已经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四十多年,难道我之前的行为还不能表明我的善意吗?”
“如果是个普通人,四十多年的确够了,”老人说,“但你不一样……四十年对你只是个开始,而且,你之前还参加过北极熊……”
“北极熊的事你是最清楚的,三年前我就已经等于脱离了,之后也一直都是按你们定下的方针去做。”
对方沉默了很久:“这我知道,但还不够。”
“不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乔艺雨没有猜别人心思的习惯,她也从来没有自认为自己聪明过:“我听不懂你的话。”
“乔艺雨……”这还是首长第一次这么称呼她的名字,以前都是叫她小雨,“这么跟你说吧,你刚来地球的那一年,我还只是个学校里的小学生,那个时候,我做梦也不会想到60年之后会坐在这个位置。十几年前,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你还只是个普通人,可没用几年时间,你的名字就被每一个北极熊成员提起……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认识北极熊标志的吗?如果政府不出手干预,再过几年,你们的成员就会比党员还多……”
乔艺雨似乎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但那不是我的因素,国外一样有冬眠组织,人数也一点不少,这是冬眠本身的问题,!”
“也许吧,”老人的话有些严肃和沉重,“但一个国家不能冒这种风险……更何况,你一直都没有透露你回来的目的。”
“我记得我说过很多遍,没有目的,”乔艺雨说,“这在我们的时代是一种义务,如果能不来,我也不想来。”
“那么你就对我们说说,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义务,虽然对你们来说,我们这些古代人可能是落后了点,但我相信你只要说了,我们还是会理解的。”
乔艺雨摇头:“你们不会相信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相信?”
“因为我了解你们,”乔艺雨说,“如果60年前,有人告诉你说60年后的今天有人为了去冬眠甘愿得绝症,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
“但我还是想听听看。”
乔艺雨无奈的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视频镜头,说:“你们一定要听,那我就简单说说吧,我所在的文明是飞船文明,跟地球绕行太阳处在同一条轨道……那时候,在空间上,我们已经不认为能有太多新发现,我们看到的宇宙跟你们看到的一样,5000年,你们也能想象,这点时间对宇宙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却足够一个文明从年轻成长至衰老。而且空间探索严重受限于光速,光速不变定律的本质,其实是……这你们暂时还不用知道,但你们只要知道它不可突破就行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当时人们发现了时间上的跨越方式。”
“具体过程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我只知道结果,就是时间是多维的解释,你们可以把时间想象成一条河,我们现在所处的所有事实,也就是整个宇宙,都是这条河流中的一滴水,所谓的时间旅行,无非是从一滴水跨越到另一滴水——但整个过程完全是随机混沌的,因为两滴水之间,永远只是一瞬间的接触,跨越过去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但我们那个时候的人就有一个朴素的想法,就是发射足够多的飞船,到我们所在宇宙接触的所有其他时间点上,期望日后能在其他地方,重新跟过去的同胞建立起联系,以搞清楚整个这条河流的面貌。这个过程完全是强制性的,没一年,政府都会将人口中选出千分之一的人送出我们所在的文明——你们可以把这个活动想象成一个巨大的科学实验,在我们那个时代,所有人都相信这是最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