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4-11
章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之色,随即,他认真地转过头去,望着鹿小姐的眼睛说道:“不会的,你放心,我终有一天会把你堂堂正正地娶进门!”
李唐在外面听着,不由暗忖道:“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宰相之子想要和鹿小姐这样的当垆女子结亲,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说其他,单从身份上来说,大宋虽然在历朝之中算是最重商的,但商人的地位在社会上还是最低的。商家之女想要成为宰相公子的正妻,可能性实在很小。况且,这章援在身份上颌其他几乎所有事情上都对这鹿家小姐有所隐瞒,他日又如何去坦白呢?这一桩亲事,真够悬的!”
鹿小姐显然对章援已经是情根深种,闻言也只能选择相信。
好不容易把鹿小姐的情绪安定下来,章援便开始半生不熟地说情话。不过,章援的情话在李唐听来,实在没有什么借鉴价值,标准的雏儿水平,便不愿再理会,转身偷偷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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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将和韩忠彦二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向宫外行去。
尤其是对于韩忠彦来说,今天上午真是一个糟糕的上午,他经历了宦游以来最大的一次挫折,不仅狠狠地丢了一次脸,还惹得龙颜大怒,差点就被这怒火灼伤。此刻虽然脱险,他还是后怕不已,颇有一些“伴君如伴虎”的感慨,好看的小说:。
而许将也是只顾着低头走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吏部也在皇城之内,和政事堂相去不远。不过,由于政事堂位于左掖门边上,在皇城的最外围之处,所以二人却是先经过吏部的门口的。
许将抬头看了看“吏部”那金光灿灿的二字匾额,回头向韩忠彦拱拱手,意示“我到了,您慢走”,正要进门,却被韩忠彦叫住。
见到韩忠彦的表情,许将这样人老成精的人,哪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的。但他却装作愕然,转过头来,问道:“韩公唤我何事?”
韩忠彦摇了摇头,道:“许公,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我不甚喜欢,那就是不够坦诚。以你许公的聪明,岂能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许将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算了,事到如今,多余的话我也不愿多言了,今日老夫头上的这顶乌纱若是没你相帮,未必能保住。就凭这一点,老夫必有所报!”韩忠彦感喟地说道。
许将大喜。所谓“必有所报”,意思自然是说在相位的争夺中,韩忠彦会站在他许将这一边了。对于相位的争夺,许将素来就颇为自信,此时又有了韩忠彦的承诺,他心中把握立即又大了几分。
不过,他脸上却依然殊无喜色,只是淡淡地说道:“韩公说哪里话,咱们数十年同殿为臣,自然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协助的。毕竟,谁都有遭遇今日这等事情的时候。你有难的时候,我若是旁观自保,下次我遭遇这等事情,你不就也有理由袖手旁观了吗?若是那样,又何谈同殿之谊呢?”
韩忠彦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便自去了。
来到政事堂,却见章惇依然坐在那里,脸色平静,正在查阅一些卷宗资料。这便是章惇的标准姿势。他有着一般的老人家难以比拟的注意力和干劲。只要他坐在这政事堂内,就罕有闲着的时候。有时候,你不能不承认,只有这样的宰相才是最好的宰相,因为他几乎已经无懈可击。很有政敌都在一心一意地抓他的把柄,但却始终难以如愿。
见到韩忠彦沮丧的样子,章惇有些奇怪,便随口问道:“韩公,方才前去面圣,定是为殿试之事吧,怎么样?”
韩忠彦摇了摇头,正待一屁股坐下,忽然想起和自己说话的是章惇,而不是别人,岂能毫不理会?当下,他连忙又提起那已然落下一半的屁股,摇了摇头,道:“相公快休提了,今科恐怕要出大笑——”
说到一半,他忽然又觉得用词似有不当,便又闭住了嘴。
章惇本来只是顺口问问,不想却听见韩忠彦口出惊人之语,便放下手上的卷宗,问道:“怎么说?”
韩忠彦只好苦笑:“歙州有个考生叫李唐,相公想必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了。本来,因着他的名声,我等已经将他的卷子判为‘不第’,不想此人诗才却颇为了得,陛下对他十分赞赏,非但钦点了他的卷子进入头等,看如今这情形,似乎还有意举为第一哩!”
第一?那不就是状元吗?章惇更是来了兴趣,三年一届的科考可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来说,状元罕有当不到宰执、侍从官这个级别的。而且,状元一般都能在青史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章惇忙说道:“韩公,你莫急,先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老夫说说!”
韩忠彦一想也好。官家可以不听别人的,却不会不听章惇的,若是能说动他去劝谏,恐怕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当下,他便把事情的始末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章惇听得眉头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