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儿子转述了李唐对于大女儿的病的看法:“未必不能治”。
虽然这并不是绝对能治的意思,但比起以往的那些只会一个劲摇头的医匠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了。因此,他很想当面确认一下。毕竟,亲家已经多次遣人来要求退婚了,若是再不把女儿的病治好,他就要顶不住压力了。
当然,他更关心的还是儿子的病,不过既然李名医已经行动起来,又是药,又是书的,一切都那么煞有介事,他反而不便多说什么。因为他不想被李唐认为自己是不信任他。
不过,胡浪的问题还没有出口,就被自己的儿子胡多吸引去了注意力。
平时吃食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不时开小差的儿子今天在席间居然一言不发,这就够奇怪的了。而当他看见胡多的吃相的时候,更是象见了鬼一样大吃一惊。
只见胡多像个饿死鬼一般,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挥动着筷子,将饭菜一大口一大口地送入嘴中。
这还是那个每餐都要哄着甚至求着才吃的小祖宗吗?这还是那个每吃两个就要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俯瞰”餐桌,以便挑选菜肴的小佛爷吗?
胡浪看着儿子,心弦绷得紧紧的,他实在担心儿子会噎着,终于他忍不住小声提醒道:“慢一点,其他书友正在看:!又没有人和你抢,吃这么急干什么?”
胡多一边继续扒饭,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吃完,还,还要看书呢!”
胡浪以为自己听错了,惑然道:“吃完要做什么?”
这时,胡多正好吃完,一把丢下碗筷,说道:“我去看《五帝本纪》了,你们慢慢吃!”说着,抓起放在椅子上的书,转身就走。
胡浪静静地坐在那里对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发了好一阵子愣,忽地回过头来,眼神中射出无比崇敬的光芒,向李唐道:“先生,从今天开始,我儿子女儿都一体交给您老人家看护了,不论你做什么,我绝不多问。不论哪个小蟊贼胆敢打您的主意就是打我胡家的主意,我胡浪绝不姑息!”
李唐脸色微变,他忽然正色问道:“伯涛公,听你的意思,莫非有贼人在打小可的主意不成?”
胡浪不置可否地说道:“穆武放心,我胡家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好欺负,你只管安心住下,些许小贼,我胡家还不会放在眼里!”语中之意,竟是间接地承认了有人为了李唐向他施过压。
李唐无奈地苦笑起来,他知道胡浪提起“小蟊贼”的意思并不单纯是笼络他的意思,还是一种警告,若是自己怀有异心,不愿帮他的儿女治病,那就把自己交给“小蟊贼”。为今之计,只有在胡家安心住下了,春闱的事情也只有年后再作打算了。
吃完饭,天色已经颇为暗淡了,胡浪又命小丫鬟提灯照着李唐回到水榭。
李唐打发走了胡浪的丫鬟,回头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忽然心神一动,手底下暗暗戒备。
屋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点亮了!李唐的记忆力并不差,他和胡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点灯。
于是,李唐贴着门面开始仔细聆听起来,这一听他心下不由大讶。
屋内的不速之客呼吸声短促而粗重,他很轻松就听清了。而发出这样呼吸声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武功高手。
不过,李唐还是不敢怠慢,缓缓地把手伸向门边。忽地,他手上用力,向前一推。
只听“砰”的一声,门便被打开了,随着门外一阵忽如起来的的大风的灌入,门内的不速之客发出了一声“啊”惊呼。
李唐听见这声音,不由微微一怔,随即,他反应过来,迈步走进门内,有些奇怪地说道:“你是秀儿!你怎么在这里?”
门内的不速之客正是白天和李唐有过一点误会的小萝莉秀儿,此时她身上正披着一件和她娇小的身材不相称的宽大红披风坐在屋内垫着重茵的椅子上。
李唐一见之下便知道她身上的披风绝不是她自己的,大概是她姐姐胡大小姐的。李唐这时候已经知道,胡大小姐得了这癞疾之后,就住进了后花园西苑的一处单独的庭落里面,而胡秀儿因为和姐姐走得近,便也跟着住了进去。
因此,李唐便四处张望起来,却始终没有看见胡大小姐的身影。
“讨厌!人家的闺名不可以浑叫的!”小女孩对李唐的表现很是不满:“开个门用这么大力做什么?烛火都差点被吹灭了!哎,人家说话你在听没有,看什么呢?”
李唐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姐姐呢?你不会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秀儿毫不客气地白了李唐一眼,撇撇小嘴反问道:“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