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涌,双目赤红无神,似乎也哭泣了很久,张大的嘴裂开丝丝血口,喉咙哑哑的,发出低沉无力的哀嚎。
“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城门守卫挺身一拦,双戟交叉,挡住了他的去路。
“守卫大哥,我是待选佳丽身边的侍女。请你代为通传三皇子,说我家小姐被土匪持了去,凶多吉少,请他快去救我家小姐。”
说话的正是碧儿。
“走开,咱们驻守宫门多年尚且没见过几次皇子,那皇家之人哪有时间来见你这野小子。你这种想告御状的,我见的多了。走走走,别再让我看见你,要是再敢来。违令者斩,你听不懂吗你。”
说着就粗暴的将碧儿推嚷开。
侍卫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碧儿站不稳脚跟,慌慌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干燥的地面上碰的一声,激起了一层尘土。
碧儿爬起来,也顾不得去拍打那一身的尘土,将对秀眼紧紧一闭,低头便往门里硬闯。
碧儿心里怕,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只还记得此事关乎五皇子和小姐的生死安危,要是她们两人命丧于此……,碧儿不敢再往下想了。
守门的侍卫见她竟敢硬往里冲,毫不客气地抬起一脚正中碧儿的胸口。
直踹的碧儿连连滚了几番才停住,她瘫在地上又惊又怕,半晌也攒不足站起来的力气。哭的嗓子沙哑,发不出个响亮的声儿来。
原来,事发当天,马儿受惊。车翻的瞬间,毫无准备的三个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孟瑶菁摔下了车,姬凯辰也被甩了出来,碧儿则是从车里咕噜噜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荒芜的杂草生得一人多高,地上还有陈年积累,铺就的厚厚的腐草。
碧儿落地,竟毫发未损。耳听着外面乱成一团,碧儿甚至不敢探出头去看个究竟,只是拼命的把自己缩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火光不见了,声音也没有了,黑漆漆的傍晚静悄悄的沉默。
碧儿悄悄的拨开草丛,探出一双惊恐的眸子,想找找小姐和五皇子。
碧儿心里恐惧万分,怕看到他们已经被歹人所害。
碧儿年幼时,土匪洗劫了她长大的村子。
那时候碧儿还小,土匪进到村里,毫无人性的烧杀抢掠,村里敢于反抗的人,不论老少都被土匪绑在树上放了天灯。
那种人油烧着的气味,那种人被灼烧着耗尽生命时发出的脱离了正常声音的哀嚎,土匪的一张张笑的扭曲的灭绝了人性的面目,无不成为她的梦魇。
小姐和五皇子被抓走了,怎么办,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碧儿在原地被吓慌了神,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跑了吗?跑去哪呢?我该怎么办?
她窝在草丛里不敢动,她怕土匪回再回来,。
就这样僵持着,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才一路拼着命寻路回到了都城。
此时人已经累脱了力,只靠着一丝求救的意念才撑着到此。碧儿从没留意过,这深宫的墙是那样的高,那宫中熟悉的人离她是那样的远。
她死了般呆坐了一会,又爬起来向着宫门撞过去。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是待选佳丽的侍女,五皇子和小姐被土匪抓走了,快让我进去。”
如垂死之人无力的呼喊,并没有撼动侍卫的心。
“嗨,还真有不怕死的。你还是个女的?不男不女的东西。五皇子被劫持。爷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被劫持。”
话音未落,几个守城的兵士都像是找到了消遣的乐子。对着碧儿拳脚相加,殴打起来。
碧儿只觉恍惚中不断的受到撞击,她不能呼吸,也没有气力挣扎,只能紧紧的蜷缩着身子,声嘶力竭的高喊“三皇子,快救救小姐。三皇子,救救小姐。”
碧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自己,只觉得眼前是白晃晃的一片,恍惚间,还用沙哑了的喉咙断断续续的喊着“三皇子,救救……。”
姬凯恒从淑妃处出来已经快到晌午,母后知悉此事委实也他头疼不已。
洛邑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此事又不便张扬。姬凯辰会带着菁儿去哪里呢,若是已经出了城可就难办了。
一路走,一路想,不觉车已行至城门口。却见几个侍卫在踢打一个人。
“何事在宫门前大声喧哗。”姬凯恒此刻心中正焦急,见有人拦路不免更添了几分急躁,失了往日的儒雅。
“三皇子,这个人硬闯宫门。”守门侍卫回禀。
“要么赶走,要么拖出去收监。把路让开。”
姬凯恒剑眉一立,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
“是。”守门的侍卫把碧儿面朝下拖着,拽离了城门中央。
“三皇子,救救……。”碧儿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嘴里呓语似,轻轻的重复说着这句话。
虽然看不见面目,姬凯恒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