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雪自顾的领了兵,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后撤,二则是迅速前去聚合赵云一部。很明显,她所想的是后者。虽则说后者连她自己都得要骂两声犯抽,但眼下里,后撤一途显然也是无济于事,还不若是直接迎头痛击敌兵来得实在一些。
她带着卫仲等几人一路出了营门口,如今荆州城危,首先要去的,就是前去荆州城池,搜索可还有未出城的百姓,赵云一部骑于马背,脚程他们是追不上了,但有生的力量之下,就得干有生之事。
一路之上,便有正在出逃的百姓往着她身侧离去,剩下几人由着马云雪分了将令,各自带领逃离百姓后撤,以防着受到战火铁骑的侵害。她一手提着弯刀,脚步迅速往前荆州城池的方向奔去。
她的脚步离着荆州城池还有一段距离,却是瞧得身着暗棕色布衣,墨发束于白色绾布之中的几个妇人正往着她这一个方位奔了过来,马云雪神情一凛,加快了脚程的速度,糜夫人,甘夫人。
有她们俩在,那刘阿斗只怕也是在其中。那几个妇人同着人流一道朝着前头奔袭,这只怕是当时走得混乱,先生与刘备却是顾不得自己家的夫人,一味的只想着百姓的出逃了,这才留了家眷于此下。
甘夫人脚尖一滑,踩着横在路子上头的石子,整个身体便是往着下头坠落,还未有落地,甘夫人的手臂却是被一股力道拖在了半途上,她刚一侧头过去,却是看到一柄银白的弯刀闪过她的眼前。
“马将军。”马云雪也不作声,一手提着弯刀,一手扶着甘夫人迅速的后头撤去,如今这刘阿斗的命倒是比她的还值钱了,亏得是她在半途之中遇上了,否则,这人流急奔之中,难免不会造成踩死之祸。
黄沙飞荡,浸染了马云雪散乱的发际,连同她的身衫也被泥土所淹没,“夫人,主公已经退往夏口,你放心,我一定能将你们安全的带出去。”长久的奔袭,最耗的却是周身上下的气力,再加之她的两只手已经扶作成扶着两位夫人,力气更是耗得极快。她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安两位夫人的心,还安的是她自己的心。
马啼声响了起来,但她已经无暇前去看,这个时候赵云正在荆州城外阻敌,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前来助她们西撤,这马蹄来的可能只有一个,敌兵来了。
“夫人,你们快走。”马云雪松开了两只手臂,让着两位夫人快点后撤,刘阿斗的命,无论如何不能再眼下失去,刘备于她有知遇之恩,她不能忘恩负义,而这敌兵,就交给她对付了。
甘夫人还想要说什么,却是一旁的糜夫人拖着甘夫人的手,“将军,你当心。”言语一说完,糜夫人一手抱着阿斗,一手拖着甘夫人往着前头奔去。眼下里危机重重,实在不适宜多费唇舌。
马云雪身着战袍,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是一介兵士,那追上来的敌兵对准的就是马云雪这一员兵士。两位夫人前行离开,也是少一些后顾之忧,马云雪抽开了腰间的弯刀,心下里作了风险评估。
骑兵的命门就是马匹,而克星却是步兵,来的兵士数量不少,她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脚尖一点,整个身体便是借着那一股力道飞奔了出去。
敌兵的长枪虽长,但不及弯刀阻力小,马云雪手里的弯刀一转,便是掀了地上的尘灰扫向了那敌兵战马。黄沙迷了马匹的眼,使得马匹开始停下奔跑的速度四下唳声,速度一慢下来,正在加速身体前倾的敌兵因这一阻拦,前头未来得及勒住缰绳的兵士,纷纷由着惯性之故坠下了马来。
凌乱的倒塌之身,溅起了四下里的黄沙,马云雪瞧得时机,弯刀径直跟着手腕的翻转而迎面至上,所到之处,未反应过来的敌兵被银白的刀锋砍杀在地,鲜血顺着弯刀的起落打湿了整个黄沙地界。
马云雪抽开敌兵身上的刀锋,数柄长枪顺着风声而来,高骑于战马上头的兵士将她整个圈在里头,危机四溢而开,弯刀浸血,她眉头一皱,身形避开了随之而来的枪身,借着低下头的势头将那兵士所骑的战马马腿砍伤。
马匹吃痛,纷纷坠了下来,马云雪趁机腰间一沉,脚尖猛的于地上一点,左腿以马头为基点,身形迅速往九霄上头腾开,跟着身形上去的,还有那一柄极其锋利的弯刀,刀身染血却是带走了她身上的力道。
两位夫人同着百姓还在她的后头,她不能退开一步,待得脚尖落到地界之上,对着马云雪奔上来的是急驰而来的战马,黄沙经由着马蹄的不断踏开将所有的植被都拢了进去,马云雪拖着弯刀,迎着战马正面急冲进去。
有人云,敢于直面危险的,是真正的勇士。她不是勇士,她所想要做的,只是解救西蜀的一丝仅存血脉。她大吼一声,柔软的身形与蜂拥的暗黑形成视觉的强烈反差,如同是万里竹林里穿插进的一柄利箭。
所到之处凌乱皆起,刀光剑影夹带着激烈的交柄之声,每一道声响都如同在心口刮过的强烈刺激,让人连同皮肉都开始起了颤抖。俏丽的容颜已经尽数被沙尘所淹没,马云雪咬紧了牙关,也顾不得弯刀交接长枪带起来的虎口之疼,她由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