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來并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也沒有闹得满城风雨,只不过,夏笙花当时的确闹得厉害,就连先帝,也不敢给她穿耳洞,
皇族女子年满十岁就要穿耳洞,这一直都是惯例中的惯例,谁都沒有提出过拒绝,也就夏笙花这小霸王敢在人太后亲自要给穿耳洞的时候掀桌逃窜……
梦儿那个时候也只不过是刚被选进宫的小宫女,年纪连十岁都沒有,夏笙花掀桌的时候,她就站在不远处,正好被她吓住,从那以后直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这根本就不能怪她啊,
“传什么御医,深更半夜,王御医不用睡觉了,”夏笙花对镜子里面自己的长相觉得还是挺满意的,只不过她要是穿耳洞了,会是何等另类的模样,她想破脑袋死活也是想不出來的……
既然总归是要成亲的,那么穿耳洞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办了吧,
夏大将军这样想着,捏捏自己的耳垂,不久之前皇城第一美人严大公子留下的牙印儿已经消退了,但是那残留的麻痒感,总归是让夏大将军心痒难耐,
听他这么说了,倒真觉得应该打一个了,
“将军,你不是开玩笑,”梦儿这么问着,忽然想起來内室还有个正在呼呼大睡的金疙瘩沒有洗干净,那盆水也该温了,便赶忙急着端水进去伺候,夏笙花独自坐在凳子上,手尚且还沒有放开,眼中还浮现出了一种梦儿见了会尖叫的神情,
那是一种恋爱中人常会有的痴呆眼神,
是夜,窗外一片寂静,只有萤火虫在低矮的草丛里面飞舞,与天空正中的繁星相互辉映……夏大将军,也恋爱了呢,
梦儿给太子爷抹完身换好衣服,还來不及舒口气,就听见一边儿传來一声闷哼,忙端着脏水出來看,夏笙花伏在梳妆台上,一颗脑袋埋在纷乱的青丝之下,双肩微微颤抖,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蠢事……
什么蠢事,梦儿不用猜也知道,刚才不是说了要穿耳洞么,铁定是自己心痒难耐,动手了呗,
梦儿上前去,拨开夏笙花背后的发丝,找到她的脑袋,拿灯一照,看见一只白生生的耳朵,耳朵外框整个都红了,耳垂上一个明显的伤口,仔细看看,伤口还挺大,也不知道夏大将军这是用的什么东西刺的,梦儿忍着笑,“将军,你怎么自己动手,”一般姑娘家都怕疼,沒个旁人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夏大将军还真是狠得下心去啊……
夏笙花慢慢抬起一点头,终究还是被耳垂上的刺痛给战胜了,哼哼着自己把头发束起來,而这个时候,耳垂上的伤口流出來的血,已经从耳垂下面滴了下來,
梦儿惊讶于夏笙花能对自己狠得下心,但是那血滴还是让她心里不忍,“将军,快点止血吧,耳洞什么时候都能穿的,不一定非要是现在啊,”
夏大将军却沒有管那么多,皱着眉嘶声拄腮,一点要止血的意思也沒有,
见她疼得紧,梦儿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只知道夏大将军明明怕疼,可是死活不想包扎,似乎是在……闹脾气,
“将军,还是止止血吧,梦儿去给你找点药吧,”梦儿说着要给夏笙花找药,夏大将军摆手,“不用……”
“将军,这伤口别看着小,不好好处理烂起來是会疼死人的,”梦儿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夏笙花这样粗手粗脚的姑娘她还真沒见过,就连公主府后厨房的炒菜大妈跟将军一比都是心细如尘,可见大将军的粗莽一斑了,
夏笙花闻言,这才有点紧张起來,“什么,会烂,梦儿你告诉我,你们穿耳洞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疼,是不是也会烂,”
我可不可以翻个白眼,梦儿在心底默默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題,夏大将军某些方面的低能,简直让人咂舌,这真的是传说中攻无不克站无不败的战神夏笙花么,骗人的吧,“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记不清了,”梦儿含糊道,夏笙花却也信以为真,天启本朝律令虽然沒有规定女子要缠足,但是却有明文规定,一个女人要在二十岁之前穿耳洞,
天启人喜欢女子柔软嫩白的耳垂,并且以此为美,所以民间嫁娶的聘礼里面,什么都能少,唯独不能少一对耳环,,
夏大将军恐怕是本朝唯一在二十岁之前沒有打耳洞的女人了吧,虽说犯了法,但是人家为天启打了多少胜仗,还抵消不了这小小的错误么,
况且,夏大将军带着耳环也不好看啊……
“太小了,记不清么,”夏大将军很失望,“算了,我明天有空去问问别人吧……”
“将军, 你耳朵伤得很重,真的不需要上药么,明天是要送太子爷回去的吧,要是太后或者皇上见了,会不会被盘问啊,”梦儿不无多虑地揣测道,夏笙花回过头來看着她,“梦儿,太后问起就算了,皇上跟我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只耳朵罢了,身为一个将士,就是把耳朵割下來献给皇上也是应该的,根本无需过问吧,”
“……是,将军……”根本就是你太自律了点吧,皇上喜欢你全天启的人都知道,也就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一天到晚惹祸,当人家皇上猴儿耍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