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扒着窗沿,抬头冲严紫陌笑笑,在他还没开口之前就掠了过去。
严紫陌收回视线,朝下看看,那些来迎接的女子追了一路,几乎走不动了,鲜花撒了一地,像是在为某些人的离开而心碎。
半晌,严紫陌才笑着骂道,“好大胆的女子。”
夏笙花甩了迎接的人几条街,也没有直接进宫面圣,也不知道现在公主府是个什么样子,八年未归,也不知道娘是不是真的跟夏九说得那样病重。
公主府
夏元帅一大清早便去上朝了,长公主的确缠绵床榻,不过仅仅只是因为贪睡罢了。
“公主,今天大小姐回来,您不去门口接她么?”侍立在侧的丫鬟癸真轻声道。
“那不孝的小犊子才知道回来,要不是本宫托夏九传话说本宫病危,她可要烂死在漠北了……不去!”长公主抬起被子遮住脸,摆明了对夏笙花八年不回家这件事情是十分的不爽,岂能因为她回来这么一趟就消气?
“公主莫气,大小姐这两年为天启打下这么多胜仗,战功赫赫,有过也有功嘛。”癸真拍拍长公主的被子,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况且大小姐这次这么急着赶回来,当然还是关心您的身体了,公主你要是不见,大小姐岂不是要急死了?”
长公主在被窝里面哼了一声,“如何?她是本宫肚子里面蹦出来的,本宫岂会不了解她,天生顽劣不堪,没有学到她哥哥半点好处,反而处处捅娄子,本宫这个为娘的心有多痛癸真你知道么?八年啊!她打娘胎里面出来也就跟本宫呆了十几年,年纪小的时候不嫁出去,年纪大了再回来,你看这京城里面,还有什么人愿意娶她?”
大小姐这脾气,一半是随了驸马,另外一半可是随了您啊……癸真在心里默默擦了一把冷汗,至于大少爷,那只是个例外。
“公主,大小姐可是您亲生女儿,您要是不去接她,老爷回来会伤心的。”
“……他伤心什么?当初他可是双手赞成先帝把我的女儿送出去的,个老不休的……癸真,本宫要起床!”
夏笙花到公主府附近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公主府一片姹紫嫣红,那红彤彤的势头,看上去像是着了火一样,连忙赶上前去,这才看清楚公主府上挂满了大喜的绣球和红绸……就连挂在门廊下的两盏宫灯面皮都换成了大红色。
“……大小姐?不好啦!大小姐回来啦!”守门的家丁看见夏笙花,第一个反应是扯着嗓子报警,被闻讯赶来的管家一巴掌制止,“什么不好了,大小姐回来是大喜!给我去账房领罚,这个月工钱扣了!”
家丁哭丧着脸下去了,夏笙花这才反应过来,拍拍衣袖镇定上前,“管家,好久不见,看起来年轻不少啊。”
“这个……大小姐,我不是李管家,我是丁管家。”管家笑得十分勉强,李管家好几年前就告老还乡了。
“是么……我说怎么看上去面生不少。”夏笙花对自己的烂记性一笑置之,拍拍丁管家的肩膀,“好好干啊,公主府待遇不差,不要像老李那样去得早。”
大小姐您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啊?丁管家笑得比哭还难看,好不容易等夏笙花进了府,才绿着脸下去了。
夏笙花走马观花一般穿过回廊,廊前种的两盆青翠欲滴的滴水观音在晨露的滋润下更加脆嫩,仿佛真要滴出水来一般。夏笙花看着那两盆花,想起很多年前,这里就放了两尊汉白玉雕的小狮子,其中一只还被她把耳朵给磕了下来,这么多年了,不光人也换了,东西,也不一样了。
八年前走的时候,这回廊还上着朱红的新漆,如今回来了,那遍红漆早已不知道掩盖在多少层漆色下,变成了现在的深青色。
走着走着,夏笙花坐了下来,对着眼前的景物发呆。
癸真捧着梳洗的温水路过的时候看见回廊坐着个陌生男子,正要上前询问,忽然看清是夏笙花,忙身子一转就要离开。
“癸真姑姑?”身后传来夏笙花的声音,癸真在心里面叹了口气,陪着笑脸转过身来,“大小姐怎么自己回来了?不是还要游街么?”
“人太多,游不了。”夏笙花闷闷道,癸真跟八年前没什么区别,但陌生程度在某些方面增长了,夏笙花上前,看着那盆温水,“娘亲起来了?”
“是啊,今日您回京,八年未见,自然是要早些起来准备的。”癸真笑得牵强,公主啊,不是癸真不帮您,天意如此啊!
夏笙花笑笑,顺手从癸真手里把水盆撂自己手上,“既然我回来了,那么服侍娘亲起床这样的事情,自然该是由我来做了。”
公主,不是癸真不帮你,真的不是癸真不帮你啊……癸真内心悲伤逆流成河,刚抬头,方才还在眼前的夏笙花就不见了……
“公主,您好自为之吧……”说罢,低着脑袋飞快离去。
长公主才穿好衣裳,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尚未有半点装饰,端坐在梳妆台前拣选发钗和耳环。
身后的门扉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以为是癸真来了,长公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