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皇姑就算是长辈。也得守礼法。君君臣臣。君王在前。岂能随你呵斥。”李棉儿冷笑道。
长公主着她。眼中有些讶然。还有惋惜。“你从小就跟花儿一起长大。本宫还以为对你最是了解。却想不到。你也变成这样。真是想不到啊。”
“都是你们逼的。本宫有什么办法。”李棉儿着自己涂抹鲜红的蔻丹。几乎同样鲜明的嘴唇明明是在笑。眼中却尽是凄凉。“这造化弄人。愚弄了你。难道就沒有愚弄我吗。皇姑。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你要我回答什么呢。花儿如今危在旦夕。你是真的想要她死吗。”长公主冷冷问道。
李棉儿一怔。“少派点儿兵一又如何。她不是征伐神话。不败巾帼吗。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她一心想着怨恨。想要夏笙花吃苦头。但夏笙花远在边疆为将。她就算是一国之母。手也是鞭长莫及。如今得到了这样好的报复机会。听到长公主的话。竟然动摇了。
“她如今的境况如何。你或许不知道。可是本宫明白。打仗岂容儿戏。炎家对自己的羽翼如此不知爱惜。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跌下來了。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状。”长公主斥道。
福公公听得连都青了。忙凑上前小声劝道。“我的祖宗喂。皇上是皇上。您就算是皇姑。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落人话柄。到时候皇上就是不想处置您也难啊。”
“本宫活到这么大。就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你们今天。要不答应本宫发兵。要不。本宫就跪死在御房门前。是本宫说的话落人话柄。还是皇帝昏庸无道遭人口舌。”
李棉儿着长公主这样决然的神情。忽然之间有些害怕起來。她家与夏家本是世代相亲。从小跟夏笙花是一起玩到大的。夏笙花小时候怎么被长公主棍棒教育。她可是都在眼里的。
这位外表光芒万丈的第一公主。就算对外人再怎么随和。骨子里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她将夏笙花打成了绝代高手。打成了一代战神。任哪个母亲都做不到对自己的孩子这样狠心。更何况。夏笙花还是个女孩子。
想起了旧时往事的李棉儿有些脚软。她曾经亲眼见到长公主将夏笙花打得两条腿站不起來。浑身是血在房间里躺了半月。原因不过是因为偷懒找她玩。
那个年纪的小孩。即便是她从小知达理。也是贪玩的年纪。夏笙花被长公主这样打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沒有贪玩过。可人却变得越來越混账。或许长公主的棍棒教育。在某种程度上來说。是促成夏笙花十五岁那桩荒唐事的极大推动力。
长公主或许是她见过的。最恐怖的女人了吧。就算是东宫太后。或许也沒有长公主來得有勇有谋敢作敢为。至少。太后绝对不会动自己的亲儿子。
李棉儿倒是不担心夏笙花那天晚上跟炎挽歌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的炎挽歌。真的只是个单纯的男孩子。青涩且羞涩。暗地里喜欢夏笙花。却不敢告白。只敢瞻前顾后地跟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敢碰夏笙花呢。
“本宫也只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皇姑你若是想求。跟本宫放狠话也沒什么用处。不如进去找皇上当面谈谈。也好过跪在这个地方受人冷眼。”里面而总算是憋出了一句贴心话。她说完。就施施然离去了。只不过是听说长公主在御房外长跪不起。料定是炎挽歌不肯派兵支援夏笙花惹恼了以护短著称的长公主。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棉儿。”长公主忽然出声。李棉儿站定脚跟。回头她。“皇姑有何事。”
“你若是再隐瞒下去。只怕这篓子捅到天大。就算你父亲有多能耐。都是护不住你的。”长公主道。
李棉儿忽然脸孔煞白。“你。你在说什么。本宫一点也不知道。”
长公主冷笑起來。“你们私底下胡作非为。皇上不一定知道。太后念她的假经。说不定也不知道。可是本宫再怎么说也曾是后宫之中说话最算话的人。你们闹够了。把尾巴藏得干净点儿。若是被发现了。只怕。不止是株连九族这样的罪了。”
李棉儿一脸惊恐地着长公主。猛地转身。落荒而逃。
福公公听到长公主的说的话。虽然脑满肠肥。但在后宫这么多年。大总管不是白当的。自然立刻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情。当然要私底下偷偷调查。不然。宣扬出去。只怕先掉脑袋的会是自己啊。
长公主回过头來。了一眼福公公。神色稍有缓和。“小福子。替本宫进去传话。要跪。本宫毫不含糊。但若是不想脸面这么早就丢光。就亲自來跟本宫谈。”
福公公闻言。低头允诺。弯着腰去开门。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室内明黄的灯光落在长公主眼皮上。她额角微微一跳。
先帝曾经认认真真保存的御房。炎家代代皇上用來处理天下大事的地方。竟然成了炎挽歌用來淫乐的场所。
房中暗香浮沉。嗅到鼻端。有一股子甜腻的腥臊。长公主沉着脸。忍住反胃的恶心。双手在袖子底下捏成拳头。
好个昏君。好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