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扶着耶律般朝一个方向不停千前进,她的腿很疼,却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完全想象得出來。
“将军,这是什么方向?”耶律般有气无力地问道,夏笙花替他将脸上的虚汗擦去,低声安慰道,“不远了,这里离天启边境只有一点点路了,我带你回去,你不会有事的。”
耶律般看着夏笙花,黑暗之中双目炯炯,夏笙花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我会带着你回去的。”
“带我回去?做什么?我是回纥的皇子,你带我回去,我要不就是为奴,要不就是死,将军,我们离开天启和回纥,走得远远地……”
“住嘴!”夏笙花怒道,“这话,不止你一个人说过,可我有自己的担当,你若是不想跟我走,我可以暂时帮你隐瞒身份,等时机成熟,自然会送你离开,断不会让你有什么危险!”夏笙花这句话一出口,耶律般就沉默了,他一路上不停地在问夏笙花什么时候能到天启,终于要到了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
他是真的喜欢她啊!这辈子,从來沒有对一个女子这样动心过,说什么喜欢她的相貌都是胡扯,夏笙花就是夏笙花,她长得不漂亮,却是实实在在让他喜欢的,如果有如果,他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管,将她拱手让进严紫陌的怀里!
“是我说的不对,你别气着,身上还有伤呢。”耶律般轻声道。
夏笙花呼吸一窒,对于耶律般的退让,忽然感到说不出來的苦闷与悲凉,“你……去了天启之后,自己多保重吧。”说罢,她将耶律般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耶律般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什么苦头,夏笙花是带着伤扶他前进的,他便隐忍了一路,只是不停地问问題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此时被夏笙花这么一说,忽然感到脚腕处钻心地疼痛,忍不住哼了一声,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夏笙花将他放到一棵树下,麻利地替耶律般脱了鞋子检查,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这贵公子的脚已经摔断了,骨头的断茬在皮肉的包裹下几乎能分辨出來断在什么地方,断骨的地方肿起老高,还有不规则的清淤,夏笙花蹙眉,“你骨头都断了,为什么不说一声?”
“我们要赶紧逃走不是吗?大哥已经为了皇位什么都不要了,我这一条腿又算什么?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耶律般闷声道,见夏笙花脸色极差,想她是在担心自己,便勉强笑了,“这个时候能见到你担心我,就是死也值了。”
夏笙花抬眼瞪他,起身去找了木棍,撕下衣摆替他上药包扎,耶律般虽然麻沸散余劲未退,却还是让他疼得够呛,这样草草包扎完了之后,才抿着嘴跟着夏笙花继续走。
行到一处湍急的河边,夏笙花抬眼,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头,顿时喜出望外,“到了!我们到了!”
耶律般昏昏沉沉地睁眼,此时天际将白,他疼了一夜,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汗流过多,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听见夏笙花说到了,也勉强打起精神來抬头看。
似乎是在眼前不远处,却又飘渺仿佛难以到达,说是不远了,还是要走很久吧?他轻轻一笑,“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们了。”回应耶律般的不是夏笙花,但听这样耳熟的声音,夏笙花用脚趾头都能想出來是哪个杀千刀的,“亦無,你曾经也在太后手下做过事,为什么要背叛天启?”
骑在马背上的俊美男子闻言,轻轻一哼,“将军以为我在太后手下做事,就得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了?你想知道为什么,拿着你的人头來交换吧。”
夏笙花淡定如常,她见过的世面不知凡几,即便沒了武功,亦無还是不足以让她惧怕,她站在耶律般前面,挡住他的视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想拿我的人头,你有那个本事吗?”
“不知死活的女人!”亦無抽出马背上的长枪,直指夏笙花,“你这一辈子过得也真是够苦了,回去之后还不是要上战场,横竖都是个死,就让你死个痛快!”
夏笙花挑眉,但她沒有动,而是环顾四周,今日出來狙杀她的,自然不会只是亦無一个人,还有他带领的卫兵,至于耶律阳本人,只怕已经带着玉玺登基了吧?“本将军武功在身的时候,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今天我失去功力,你们想从我身上讨到便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说着,带着耶律般径直后退。
狠话是放出去了,但今天要想脱困,真的是难上加难,难不成,真的天要亡我?
夏笙花这样想着,有些不甘地瞪着马背上嚣张狂妄的男人。
若是换在平时军营里有这样嚣张的刺儿头,罗参军早把丫的拖下去抽大耳刮子了,还容得了他在这儿瞎逼逼?
在心里鄙视一番之后,夏笙花哼了一声,“你有本事,把枪扔了,我跟你打,你要是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打不过,那真的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想死,也不用这样挑衅,因为你很快就会死。”亦無虽然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