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月你在,笙花呢?”炎挽歌问道,一边问一边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毕竟之前有十几年的交情在,夏无月不忍心让他难过,便耸耸肩,“不知……”
“跟未婚夫散步去了。”孙止抢白道。
“你不说话沒人当你是哑巴……”夏无月瞪着眼睛怒道。
孙止别开头去,“师兄你沒资格这么教训我吧?”
“你们师兄妹感情真是好啊。”炎挽歌微笑道,语带苦涩,不光是因为孙止讲话真伤人,还因为他虽然身在后宫,但是沒有兄弟姐妹,是先帝真正意义上的独子,手足之情几乎不曾体会过。
夏无月哼了一声,“贫道这便告辞了。”说罢,扯着还不肯走的孙止一路拉拉扯扯走远了。
“皇上,夏将军看样子是不在了,要不要回去?”福公公压低声音问道。
“不必,朕倒是真想见见所谓的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子。”能将夏笙花迷到如此地步,想必一定长得很不错吧……
心情不是很好,世界在听到那个名字叫孙止的姑娘说出笙花和未婚夫出去散步之后一下子变成了灰色,炎挽歌苦笑,“玉楼对吗,走吧,去那儿坐坐。”
“皇上,那儿可是烟花之地啊。”福公公闻言,顿时紧张得不行,要是让甄相知道炎挽歌到外面微服却去了玉楼,他这一身的皮肉还不得被他活剐下來?
“少废话,跟着就是了,太后和丞相那儿有朕在,况且朕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会有分寸的。”炎挽歌不耐道,他是皇帝,天启地位最高的男人,却连自己要去什么地方都得先经过别的人同意,当皇帝是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日常生活过得也太窝囊了吧!
“是,皇上要去什么地方便去什么地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定当不离不弃。”福公公道。
炎挽歌瞥一眼福公公,“这个时候不需要你來表忠心,跟着就是了。”
“是是是,皇上说得是!”福公公忙不迭地附和道。
“在外面不要叫朕皇上,唤老爷便是。”炎挽歌扶额道,福公公虽然是他小时候就贴身照顾的大太监,奴性却是一等一的厉害,让他改口,从出宫到这儿一路皇上前皇上后,真恨不得割了他的舌头把嘴缝起來才好!
“是!老爷!”福公公虽然奴性重,但是炎挽歌是真生气了,他不改口,那就是等着掉脑袋,这种大事儿,他岂能草率?
炎挽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旋即走在前面慢悠悠地朝皇城有名的十四巷花街走去。
他在登上帝位之前,无数次被夏笙花带到这个地方來,虽然用的是化名,但是谁又能想到,当今圣上,除了皇宫之外,最熟悉的地方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地方呢?
踏过被太阳灼成灰白的青石条地砖,炎挽歌正待抬头见到久违的地方,毕竟自从夏笙花被送出皇城之后,先帝病情日益加重,他身为太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沒有机会出宫了。忽然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炎挽歌有些诧异,但随即释然。
耶律般在回纥的时候,就已经是花名远播的浪荡子了,几乎沒有什么女子招架得住他的,想不到來了天启还是一样死性不改,不过,他并非天启的官员,他这皇帝陛下想管也管不着。
“老爷,那不是四皇子吗?”福公公看着旁若无人上了轿子的耶律般小声道。
“四皇子喜欢风花雪月,朕……我也管不着,走吧。”炎挽歌说罢,便径直掠过抬轿的轿夫进了玉楼的大门。
晚娘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给自己扇风,看见从大门进來的炎挽歌,顿时眼前一亮,“哟!这位公子真是面生啊!第一次來吗?长得真是俊俏!”
炎挽歌微笑着想晚娘点头,“妈妈风姿不减当年啊。”
晚娘闻言一愣,“奴家似乎不曾见过公子吧?”
“只是很久以前來过,现在物是人非,妈妈认不出來是自然的,唤我魏公子便好。”炎挽歌笑道。
“那魏公子这么早來,是听曲儿还是观舞啊?天这么早,楼里的姑娘都还沒起身呢。”晚娘见炎挽歌好说话,便也好言道。
“我今天來只是想坐坐,听说严公子出门了是吗?”炎挽歌问道。
晚娘点头,“魏公子消息真是灵通啊,不过,严公子大婚在即,只怕是不能接客了。”
“无妨无妨,只是想在她婚前见一见这第一美人罢了。”炎挽歌摆摆手,自己寻了个位子坐下,晚娘见此,忙招呼侍女奉茶,只是不知道这眼生得要命的魏公子要坐到什么时候。
“让开!你们这些肮脏的茶水我家老爷岂能随意取用?”福公公像根木桩一样戳在炎挽歌身边,奉茶的侍女端茶上來,就被他一屁股挤开。
“管家,退下。”炎挽歌蹙眉道。
见主子都皱眉了,福公公赶忙让开,那侍女瞪了他一眼,把茶水放炎挽歌面前,抱着托盘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真不愧是玉楼,连侍女都这么有个性,炎挽歌失笑,福公公见他笑,悬着的心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