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人不得好死!”
她默然在一旁的稻草上盘腿坐下,“顾铭秋,其实我一直很纳闷,究竟有什么仇恨让你非要让宁家人死绝了不可,你在这里成长,也有朋友,有亲人,你如何能下的去手?世人都说人性本善,可你怎会成为如此模样?”
“他宁家剥夺我血系传承,剥夺我学习阵法的能力,还害死我的父母,!我和他们的仇早就不死不休!”她吼道。
宁眉弯冷笑,“你是不是弄错了顺序,是你父母因为贪财害死了宁卿年,他们才会如此对你们,本来是一命换一命的事情,他们放过你们的性命,你却这样不折不挠!”
“放过!呵呵,放过!”她冷笑,“她宁卿语从来没打算放过我们,剥夺姓氏,剥夺学习阵法的能力,她是让我们活的生不如死!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放过我们,你知不知道,我爹娘死的有多惨,是被街上的乞丐打死,若不是我被他们护着,我也早就死了!”
“你怨谁呢,若是你父母不财迷心窍,宁卿年不死,你们又怎么会到这个下场,你若真要恨谁,便去恨你的父母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顾铭秋捂着脸哭泣,其实她早就有些心智不清了“拿钱的是我,不是爹娘,是爹爹寿辰到了,我想给他置办礼物,所以我收了钱,可是我没想到会给卿年招致杀生之祸啊,可是爹娘要护着我。”她泣不成声,“他们没有罪啊!都是宁家,我要宁家的人给爹娘陪葬!”她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宁眉弯听的心中讶然,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该说小女孩的心中分不清善恶么,怎么敢轻易的拿陌生人的钱财,只为了满足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便不计后果,那对父母恐怕真的是被他们的女儿所连累。
“顾铭秋,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兜兜转转,因果循环,你唯一要恨的应该是你自己,是你害死了宁卿年,害死了你父母,你这样的人当真是不配为人。”她觉得心中冰凉,那顾铭秋显然已经神志恍惚,嘴里不停的念着主上,她布了阵法困住她,抬手将那杯毒酒送入她口中。
面前的女子突然停止了哭泣,面色异常平静,她静静的看着宁眉弯,突然笑了笑,“若是可以重来一次......我......”没有说完的话,她微笑着从容赴死。
也许多年前父母死的那一刻她就应该随着他们一起去了,是啊,恨谁呢?她唯一恨得只应该是她自己,若是没有她父母怎么会死的那般屈辱呢?
假若她还是宁家人,好好的学她的阵法,两耳不问窗外事,是不是终有一日她也可以像他人那样,干干净净,无比自信的站在伏仪身边。
可是那样,她便遇不到她的主上了啊,这世间所有的事情真的都是命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活了这一辈子,却是白活了这一辈子。因为莫须有的恨,害了养她的族人,因为贪欲,害了她的父母,还有那宁家的希望宁卿年,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会活的光明正大的。
她突然想起那一年,父母被街头的乞丐活活打死,她被护在他们身下,颤颤发抖,父母温热的鲜血撒了她满脸,那绝望的感觉比被宁家赶出来还要绝望,彼时她觉得这人生早就没有希望了,她不是宁家天分极好的人了,她只是宁家的叛徒,宁家逐出去的人,渣滓而已。
那一天的天空特别的蓝,她模模糊糊的睁着眼,突然面前多了一双白净的手,她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鲜血糊住了眼,可还没看清眼前手的主人,却被她身旁的人吸引去了,那少年逆光站着,一身灿烂的绯红衣衫,直直照进了她的心底。
“伏仪,咱们救了她吧,她还活着呢。”
“好,听你的。”少年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宠溺,
“那她今后就是我的人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她!”她终于疲惫的闭上眼,原来他叫伏仪啊,伏仪伏仪,伏家的人,他的名字真好听。
如今想来,当初就她的人其实便是面前这要杀她的人罢,人这一生,真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救了她,最后也是她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