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几缕阳光透过虚掩的窗帘斜射进公寓。斑斑驳驳地撒在各个角落。
狄宸缓缓醒來。整整三天了。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言不语。困了睡醒了起。与外界完全隔离。
抓过手机。随意扫了一眼。整个屏幕除去占据将近四分之一的时钟之外。就是集团会所或者舒雅倩的电话和短信。
狄宸选择一概不理。对工作。他毫无心情。对舒雅倩更是立刻想和她断道。可孰重孰轻他还明白。放远眼光來讲。不可能因为她这种有些变态的幼稚而伤了两个家族之间的和气。
可眼下拒接她的电话。已是他最大的忍让了。
屏幕上的显示除了这些。还有不知多少封新邮件提醒。这些全部都是安杰发來的。见总裁始终不现身。安杰将要处理的公务用e-mail发送给他。不嫌麻烦的以长篇短信提醒并且还附上相关文件的具体情况。
这是共事多年的磨合与默契。安杰揣测狄宸这样。该是有私事或者想一个人静一静。
正如这位贴心的助理所想。的确。他是出事了。
仿若灵魂全然不能依存于躯壳之内。活了三十年。狄宸从未遇到这样如患上癔症躯体缺失、感觉障碍的情况。
因为夏清漪。
也许。在他只将她当做一个赚钱与暖床的工具。能盈利就带着。沒利益就丢掉的时候。他命中早有一根线注定和她绑在一起;也许。在残酷冷漠、讥诮讽刺她的时候。其实他早就输了。
那些年他只是一味地在防卫在憎恶。却不知恨与爱其实一样。都是用心在付出。
这些年。他沒想过她吗。沒悔恨过吗。
那么。在夜深人静数着心跳不能入睡。把记忆剪辑成一出黑白片。蒙太奇般的在脑海里反复播放时。为什么每次的观众是他。而主角却是她。
这种感觉。就是想念吧…
如果她只是个拜金势利的女人该多好。就像她以前的名字。名利双收。就像她的长相。妖艳浮夸。可时隔多年。当曾经她裹着的那层华丽保护膜被时间和他双双撕毁时。最真的她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前。他才发现。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真是个爱撒谎的女人…她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还是连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傻瓜。用的着将他保护成这样吗。
每次狄宸这样想着。都有种被愚弄的愤怒。然后是怅然若失。最后无力挽回…
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觉得累了。伸出手。用完好的手背遮住自己的双眼。却发现手上虽然空无一物。可仿佛握着一把利刃。正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心口慢慢切割…
就在这时。透过虚掩的卧室门外传來了门铃的响声。
狄宸下意识选择不理会。眼睛张了一下又闭紧。可外面的人显然沒有选择离开。按了几下铃之后开始改用敲门。
“你再不开门。我只能找保安或者报警。”声音是霍儇的。他一直敲一直敲。直到最后狄宸烦了。
狄宸迎了出來。他深知这个213的男人有和言逸良一样把事情闹大的本事。
霍儇进门。扑面而來的是一股热气。然后他嗅到了整个公寓里正飘荡着颓废的味道。装潢挺精致的屋子里面很昏暗。玄关处的鞋子沒有放在柜子里面。沙发背上摊着衣裤。茶几上摆着沒有喝完和已经喝完的啤酒瓶。垃圾桶里塞满了泡面桶。上面似是还糊着很难处理的油渍。
这还是狄宸吗。在霍儇的印象中。他是个很干净勤快的男人。很少雇佣清洁公司人员打扫公寓。总是亲力亲为而有条不紊的打理着自己的生活。
可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西装笔挺器宇轩昂的模样早已不再。此时的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落魄颓废。血丝布满了双眼。杂乱头发纠结成一团。冷硬下巴上面布着胡渣。几天不见。他却消瘦得厉害。松垮挂在身上的汗衫领口处锁骨轮廓清晰可见。整个人无处不散发着一蹶不振的邋遢感。
“你怎么像被强.奸了一样。女人还是男人。”霍儇诧异。不忘损他。可当看到狄宸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纯白色绷带。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时。他这才皱起眉头。“你的手怎么了。”
狄宸不语。从纷纷乱乱的茶几中拾起香烟包。自己拿出一支然后把整盒向霍儇丢去。
“你來干什么。”狄宸颓废的陷入沙发上。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在缭绕的白烟中他整个人的感觉无比孤单。
“和你做一场交易。”
冷漠的狭长双眼与霍儇对视。“我对你说的卫星电视台不感兴趣。”
因为夏明丽的死。狄宸已经一点都不想再沾染娱乐圈这一滩浑水了。现在更在夏清漪选择和傅栩在一起之后。更加沒有心情和霍儇一起收购公民卫视那69%的股权。
狄宸不想再听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旋身准备离开。可霍儇显然沒有因为这无情的闭门羹而收手。“如果我附上夏清漪最近的消息。你还感不感兴趣。”
如霍儇意料。狄宸果然止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