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漪用懵懵懂懂的目光从两个证件移向傅栩,“这是什么,”
“看不明白吗,身份证和户口本啊,”傅栩瞟她,嫌她笨得可以,
“不…”她换了一种说法表明心中的疑惑,“傅栩,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时候随随便便失去一件东西,想要再补一模一样的都困难,更何况是这种证明身份的证件呢,如果只是丢失,那还必须去公安机关办理繁琐的补领手续,
可她是黑户啊,这应该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这男人怎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提前什么都沒和她通气的情况下,现在轻轻易易拿到她面前了呢,
“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
夏清漪斜看着傅栩,他正在对她笑,仿若这件事真的像小case那样好办,
也对,他已经是检察官了,外加背后又有名利地位并存的家庭做依靠,对他而言区区两个证件又算得了什么,
她,终于有了作为“夏清漪”的证明了,不是夏明丽,是一个她本该有的身份,
夏清漪看着手中的证件,她以为自己也该感到区区小事不在话下,也该为自己又有了身份而高兴,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是酸涩的,甚至一直泛滥到全身的各处了,
不,这该说是感动,从小到大她已经被冷落太久了,一个人,用单薄的身体一直在看不到亮的路上走啊走,心里想着念着就盼望有个人可以救她,就盼沿途有人可以对她说“來,从此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后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人,可那个人只会一味指责她、奚落她,真的沒有谁,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选择在她身边理解她,给她一个坚实的肩膀,甚至她不言不语时,能懂得她心底最缺少的是什么,
入秋的夜,不冷,可夏清漪此时的身体却在颤抖,
见她痴痴的看着手中的证件发呆,傅栩开口了:“喂,别以为我送你这些东西是白白准备的,”
他的语气很轻松,也内心却越來越沉,
其实在來时的路上,不,应该说他在决定不让她作为一个颠沛流离的黑户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今天,他一定要对她表白自己的心,
他曾经就想的很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他和她的故事注定沒有结束,如果他们的命中注定是有缘人,那么,当年就算隔着两个国家,迟早也有再相见的那一天,
可现在,他们重逢了,所以,他不会轻易再放手,
这个女人已经苦太久了,当年看她在银幕中扬起灿烂的笑容,可眼神却隐着一抹忧伤时,他的心中就会莫名的疼,
如果这个世界只给了她晦暗,那他,会來做她的阳光;如果所有人留给她的只有冰冷,那他,会竭尽所能的用自己让她暖和,
好看的唇角,那一抹轻松自在渐渐敛去了,傅栩一贯看似轻佻的脸上在此时变得严肃而凝重,面对着眼前这个自己等了五年的女人,他深吸一口气,用沉沉的嗓音逸出,“夏清漪,我想娶你了,”
夏清漪猛然抬头,刹那间,是天地倾倒的感觉,
我想娶你了…
这句算不上多动人的情话,让她也不知自己心中有了怎样的感觉,只是眼泪在一瞬间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了出來,
“为什么,为什么要娶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这个男人怎么就是这样傻,她有什么好,让他这样执迷不悟,
“我们只当朋友不好吗,你何苦要这么执着,傅栩你吃错药了吗,”她对他用吼的,皱着眉,泪水就像决堤的大坝“我,当过别人的情妇,在娱乐圈那种染缸混过,流产过,现在甚至连孩子都生不了了,我这种残缺不全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可你是夏清漪啊,”傅栩的话听上去很沒有说服性,可有句话不是说:千金难买我喜欢么,以前他妈总这样说,他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其实很多事都是一样,看对了什么,就真的是很难再去改变了,
傅栩看着眼前已将近哭成泪人的女人,他心中一搐,苍白的灯光下,他的黑眸似是也在闪动着波纹,“你是那个疼了会忍着,痛了咬牙也要自己扛,一个人坚强走过來的夏清漪,
你已经苦了太多年,我不想再让你苦下去了,你已经流过太多泪,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你哭了,”
眼泪迷蒙了夏清漪的视线,可此时她却完全顾不了自己在傅栩面前的形象,“讨厌…每次都是你把我看得这么透彻,从第一次,到现在,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谁要你救,谁要你关心,谁要你…对我这么好,”
尾音,她的身体渐渐蜷成一小团,声音也跟着越來越小,似是长久以來外壳下的坚强,就这样被眼前男人削薄得越來越露出本來的脆弱,
傅栩上前,轻轻拥住了她,像是安慰一个受过惊吓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上下起伏的背,“别哭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清漪在他怀中,再也压抑不住的,恸哭起來,
有个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