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龙佑卿不曾料到。中了凤离香之后身体便会散出一种普通人闻不出來的香味。而他这样缓行缓步。更会招致香味在周身常驻。如此一來。便给了后面一路寻來的绿芜许多机会。
龙佑卿又要走到分叉路之时。忽然觉得背后有一丝异样。下意识地侧身一躲。便听到一阵衣袖翻飞带着兵器的声音。
“三皇子好俊的功夫。”绿芜的声音里仿佛注满了水的瓷器。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龙佑卿才险险避过刀锋。便觉得身体里的热意忽然膨胀。好似要漫过理智的最后一条线。他不禁用剑去撑。“想要取我性命。就快点。磨磨蹭蹭做什么。”龙佑卿的语气冷冰不带温度。却是有意朝着绿芜说的。以期激怒她。自己好有机会想憋的办法。
“三皇子倒是直接。既然你如此想我取你性命。那刚刚又逃脱又算什么。”绿芜靠的愈发近了。但是似乎她现在并不急着取龙佑卿的性命。
龙佑卿用剑撑着自己后退。却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就此脱离生天。他到底小看凤离香。小看绿芜。更小看了这个密道。本是为了破解四月的身世之谜。也为了查探西云真正死亡的线索。不想却会一再落入圈套。
他可以选择光荣的活着。也可以选择壮烈的死去。看着逼近的绿芜。龙佑卿很想就此。一剑结束了性命也好受辱。只是密道幽深。看不清外面的状况。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方才为了刺.激自己提神醒脑留下的伤口还在。血迹斑斑的同时。让他的心起伏不定。他承认心中他放心不下四月。更放心不下小九。现在死了虽然能成就。却也是憋屈的。
最后。他决定赌一把。
后背已经贴了冰凉的石壁。但手中的剑依旧握不平稳。努力试试了。手还能抬起。一个凝眉。龙佑卿便用剑去格挡绿芜渐渐逼近的匕首。
原本他的力量也有几层。现在刀锋相交的瞬间。剑居然直接掉在地上。何等耻辱。而匕首穿过他的长剑。划断了几缕长发。狼狈至极。
他一个发狠。徒手击向绿芜的手腕。却因用力过猛。摔在地上。不顾身上的伤口。他一个翻滚。滚向了石壁的角落。
但毕竟中了毒的他。躯体不如先前灵活。几下翻滚之下。龙佑卿便退到了角落。身上是遍体鳞伤。力气却无半分。眼见着绿芜的匕首再一次凌空逼近。在龙佑卿的墨色眸子中熠熠发光。他躲无可躲。
说时已迟。他再度划破自己的手掌。痛觉袭來的同时。他用内力。震向了密道之中石壁。
力道之大。整个密道地动山摇。石壁上的石块由于受力而纷纷坠落。瞬间整个密道成了石雨地狱。
绿芜因为站不稳而一下子摔倒。而她几步之遥的龙佑卿。嘴角带血。如同鬼魅。
既然赢不得。逃不了。那么同归于尽如何。
……
祭祀已毕。四月强忍悲伤。看着陵墓之门关闭。她沒有办法使人复生。只能用尽办法缅怀。
皇族众人虽然脸色大同小异。内心却个个不同。四月知道。太子的离世。势必会引來更加庞杂的争端。无可避免。无可逃避。
比如。最首位的便是太子离世的“罪魁祸首”。
“三皇子知法犯法。证据确凿。现人又不知所踪。故特命刑部立即追捕归案。”皇上神色冷峻得可怕。却是下了一道冷血无情的旨意。
“慢着。何來的证据确凿。现在他人都久未出现。有谁能确定他是因为罪责而潜逃。若他要逃。早就可逃为何非要等到小九离世。更何况。昨日下午我一直与他在一起。”四月一时心急。却差点把他跟她私访玲珑阁密道的事说了出來。无奈之下。她只有向一旁的龙佑琛使眼色。
“四月姑娘。佑卿一向以果敢隐忍示人。但你根本不知他真的面目。连自己的亲生大哥都能算计……朕过去给了他机会。如今他不知悔改……哼。”皇上龙颜大怒。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
四月心随之绷紧。此时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她很讨厌她。很怨恨她。但如此多天以來。她已经和他在许多的事上都已牵扯。她永远记得。他要为她打头阵的。要她呆在密道别走。现在他人却不知所踪。她不信。
“他之后有见过您。”四月的话引得周身的人都纷纷侧目。
皇上忽然将头转向看她。脸上却是神色不定。“是吗。看來你也被骗了。自从那日他请命清查西云一案。我便再沒有见过他。现在看來他不过是掩人耳目。”
“四月姑娘。连我们都被骗了……”佑琛走过來低声说道。
四月终于感到自己的无力。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听从了皇上的所谓旨意。如此偏心。如此偏听。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玲珑阁阁主。又能左右谁呢。
“佑卿的房中已经搜出了这个。”佑琛摊开的手中正有一瓶看不清内容物的东西。“正是小九所中的……他藏的极好……你应该相信我。因为我最熟悉他的想法。”
四月猛地一怔。是啊。她应该相信佑琛。他和佑卿本就如同兄弟一般。如今佑琛都已经对他失望。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