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爱自己的侄女胜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既然只是为了自己氏族能够好,只要把侄女放在适当的地位就可以了。”牧珂的笑容令人窒息,就像桔子一片片褪去外衣之后,所有的似乎都一目了然,让人不得不引起注意。“至于联姻,那是皇后娘娘为了给二哥博取好名声。其实说的直白些,二哥的对手只有我,我的对手却有千千万万个。”
束玥看着牧珂,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那如水的眸子里依旧只是外表看起來平静,内里却十分忐忑。果然宫廷还是这样,明争暗斗,生生不休。她的双手放在被上,相缠在一起。
牧珂稍后还是继续说道:“这也沒什么,皇帝职位我从來不敢奢望,辰妃也就是晓辰,本就是当时我奉先母之命接近她。母妃要我把握机遇,以求日后皇后能手下留情。”说到这里,牧珂将脸上一干的凶险担忧都化作柔情:“我现在不会再做以前的事,更不会害怕,因为我一定能够自取保全。”
他的眼里重新折射出的光芒,好像漫天的烟花,有即将吞噬那灰蒙蒙的天的气势。
束玥看着他,回想起方才辰妃的反应和言辞,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这辰妃她虽然辈分比牧珂要年长,怕是因为儿时的姻缘缘故,居然喜欢上了牧珂。只是,这样的束玥也不甚确定,因为似乎还有疑点,不能就如此简单地断定。束玥将头仰起,靠着床头,并不言语。
仿佛看出了束玥的心思一般,牧珂转而道:“晓辰针对佑湮,据我看來根本就是个人主观臆测。因为,当日二哥的婚事的部分是由我办的,不免和佑湮有所接触,给她惹來不必要麻烦。至于你房内突然出现的那一碗有毒的甜羹,我也一度怀疑是她。但后來想想,的确不是。”牧珂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同时如同秋夜里的高悬的星辰,明亮而耀眼,他的表情正完全地诠释着胸有成竹。
束玥的姿势并沒有改变,而是从口中缓缓吐出來:“但辰妃是一号顺位的嫌疑人,三哥,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不过,你与她熟识这么多年,又朝夕相处些日子,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沒动心?”束玥的长发披在肩头,那柔亮的秀妃此时发出温婉的光泽,映衬着她白瓷般的肌肤愈加明净。她此刻的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别的正是辰妃那张嚣张跋扈而又美俏的脸,但听着牧珂的话,又觉得她真正可怜。
“沒有。”牧珂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两字,这举动居然与他平日里的圆滑大相径庭。虽然是早就料定的答案,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让束玥也惊了一惊。
“此种毒物应该不是寻常能见,估计那送羹來的小丫鬟也未必招的出來。”牧珂的语气再明显不过,有浓重的担忧。这悠悠皇宫里有的是悬而未决的案子,不多这一桩,这是这往后,束玥的身家性命呢?
“三哥。”床榻上的睡美人叫住了他,“虽然我还在病中也沒有办法肃清宫苑,找出真正凶手,但我也有一个想法。我认为可以让千月來辨认一番,他的医术真的颇为精湛。”
牧珂稍有迟疑但还是点头算是默认。
冬日的风国免不了湿冷,由于束玥的坚持,牧珂还是带她去千月府造访,以表诚心实意。只是牧珂托起了这个柔若无骨的人的手时,才会略微有些诧异。到底是怎么样的的一颗心,竟然让她如此弱小的人也会有无穷的魄力。而束玥的眼眸里,从來都是光芒万丈,沒有萎靡。
只是他们不曾料到,竟然真的吃了一次闭门羹。
“千月公子有事并不在府上,两位请回,南首可以寻到别的太医。”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殿内喊道,声音冷辣。
束玥只是看了牧珂一眼,皱了皱眉头喊道:“这宫中,我只相信千月公子,若公子不出手,束玥情愿等死。”
“束玥妹妹!”兴许听出了束玥话里的话外之音,牧珂想要出手阻止。
不想束玥却置若罔闻抬起头继续道:“兹事体大,请千月公子不要避不见客,君臣有序,忠义有别,还望千月公子赏脸。”
牧珂看着束玥赞许地点头,他的妹妹果然沒有让他失望。
“公子吩咐过,他不隶属于太医府,其他人无法干涉他的生活。”女子道,“公主请回。”
“千月你还要躲多时,一个区区血魅之术,就让你避讳至此?”束玥在赌,她的掌心略略有汗溢出,“你若出來,我告诉你前因后果。”束玥笑的爽朗,她从來就是不怕的。
牧珂看着束玥,起初是不解,后來看着看着居然嘴角也有了笑容,到最后居然对着束玥会心一笑,然后又转头对那千月大门紧闭的居所道:“你是嫌在皇城行医诊金低?亦或者是终身大事未有解决?我以风国三皇子的名义许诺你就是。别说是河东的美女,还是河西的金银,我能给的都给你,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放门口了,到时候大家一人一双眼,我看你还抵赖到哪里去。”
话音刚來,束玥还來不及夸赞牧珂,那府邸的木门居然就吱呀一声开了。
站在门口的两人心动之余,还是看到那一双白袂下的鞋子迈出了门。知道那个人完全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