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幼龄,统承鸿业,仰承父恩,殷勤教诲,巨细无遗。迨亲政后,振奋图强,敬报父恩。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股肱之臣,赞予重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稚嫩的声音在豫章新建的简易宫殿里传出,无数人的目光投向正前方首座上的幼童,神色各异,忧喜参半。
当山西的官员们跪倒高呼万岁以后,幼童惶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因为他知道这个几日来不断在背诵的说辞总算是完结了,同时又略显无助的转头望向了身旁的美妇,稚嫩的神色间像是在询问接下去的步骤。
杨广逝世后的第三年,镇南王龙斌在豫章奉杨慎为帝,杨慎并非杨广亲子,而是其子侄,只是自小便寄养在皇宫之中由萧后抚养,且颇受杨广喜爱,因此也可说与皇子无异,而且虽不是先帝所出,但毕竟是杨氏宗亲,奉其为帝也无可厚非。
大殿之上,站在朝臣首位的龙斌感受到萧后的目光后,神色肃然的站出身来,双手把笏板举在胸前,恭敬道:“吾皇年幼,本王定率众臣全力辅佐,已报先帝知遇赏识之恩!”
“镇南王之忠心,天地可鉴!”萧后见龙斌出声,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朗声道:“皇帝年幼,朝堂诸事尚需镇南王打理,本宫希望您担任皇帝亚父,还请王爷切莫推辞!”
“亚父”仅次于生父,可谓是对异性长者的最高称谓,不过在场的朝臣对此并未有多少非议,只有少数几人在窃窃私语,可很快也在身边众多不善的目光下,给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假意的推辞了几句后,龙斌坦然接受了亚父的身份,这是他奉立新帝的条件。而事实上,这个条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阻碍,无论是来护儿,还是自己的老岳丈贺若粥,都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们都是明眼人,不可能看不出新帝即位只不过是个过渡而已。
没过多久,这场由龙斌和二个老头导演的一场登基大典便圆满落幕,从这一天起,山西之地不再是个诸侯割据了的势力,而是名正言顺的大隋小朝廷。
对于山西的变动,天下各势力反应不一,有人遣人来贺,也有人极力诋毁,不过更多的则是视而不见,当然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只是表象,龙斌可收到了不少暗中送来的密信,之中大多都是对新帝即位大加赞成和拥护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些个墙头草,真是一个都不得罪!”和徐世绩下朝回到王府,龙斌甩出手里拽着的一沓密信,冷笑的说道。
“一年多的太平日子过去了,有些人也该坐不住了,对于那些实力不济的人而言,这个时候轻易的表明立场,不是引火上身么?”徐世绩毫不在意的扫了眼那沓密信,轻笑道。
“本王不管谁坐的住还是坐不住了,反正别来山西找麻烦,谁要是坏了本王的安乐日子,本王就要谁的好看。”语气听上去好似恶狠狠的,但龙斌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天下格局已经趋于明朗化,相比于暗潮涌动的中原,偏居一偶的山西遭敌来犯的可能几乎没有,何况龙斌一向奉行的中立政策,因此一般不太会惹人敌视,除非到了天下一统的最后时刻。
“师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无绝对,多做些准备也是不错的,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才能真正做到稳如泰山,坚如磐石。”老成持重的徐世绩并没有龙斌这么淡定,提醒了句后接着道:“新朝刚立,各级官员的名单我安排了下,你觉的没问题就暂时这么定了。”
“师兄,这事你做主就行……对了,完了后交给萧后过目一下……”龙斌大方的一挥手,全权交给徐世绩去处理,毕竟财政由四弟何亮和婉婷二人掌控,兵权又握在自己手里,其他的就算有所不当,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后果,再说他只是亚父,多少也要给小皇帝留点面子。
“是啊,官员任命也不能我们一家说了算,从李密那里换来的除了杨氏宗亲,还有不少前朝大臣,也要顾忌下他们的感受。”徐世绩斟酌了下,说道:“我看还是让来护儿和你岳丈二人处理此事,他们都是三朝老臣,威望极高,不容易让人诟病。”
见龙斌赞成的点了点头,徐世绩转身便准备去拜访来护儿和贺若粥,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住身形,回头时脸上带着丝凝重道:“张须陀一军经过二年来的扩充和整训,已恢复当年实力,比起过往其战力更加可观……”丢下这句话后,徐世绩深深望了龙斌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
品味着徐世绩这句好似无关紧要的话语,龙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任何事情都必须防范于未然,徐世绩摆明是在提醒龙斌防着张须陀,这倒不是说张须陀是个忘恩负义,奸逆背主的小人,反而正是因为他的忠贞而二,才让徐世绩有这么一说。
山西的军务向来无需龙斌担心,因为龙旗军的前身是万家村的护卫队,对于龙斌绝对的忠诚和拥护,可是随着这支军队越发的庞大威武,有些东西也随着滋生,而这便是汉人与生俱来的派系之分。
龙旗军除了山西兵役制提供的兵源外,有极大一部分是隋军投诚的将士,包括一些郡城统一整编的守军,以及过往大战的俘虏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