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魏”字大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血战,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城下李唐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那李唐兵士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瓦岗军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这次洛阳之战的第十日,也似乎成了李唐和大魏之间最艰难之战。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黑夜的降临,终于让这场旷日的厮杀告一段落,双方各自休战,舔舐着那难以愈合的创伤…….
荥阳城内,虽然没有经受战火的洗礼,可沉闷紧张的气氛依然压的人喘不过起来,突厥人的凶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无数百姓收拾行装,相继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可有人还是留了下来,城内的那一面面迎风飘扬的龙旗,那一队队整装待戈的将士,给了他们信心和希望。
荥阳郡守早就在龙旗军到来时,就主动让出了府邸。此刻,郡守府内灯火通明,龙旗军的主要将领们齐聚一堂,商讨洛阳越来越危急的战事。
“李密今日又遣人来求援了,从上午开始到刚才,已经整整不下十次了,三弟,你看……”林士弘试探的问道,他吃不准龙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难道坐等李密覆灭?
“大哥,要耐住性子,李密的本钱可不止这点,。”龙斌嘴里这么说着,可心中却也开始焦躁起来,徐世绩那边迟迟没有消息,而在攻击洛阳的只是李唐的兵马,突厥狼骑却在三天前出现在了荥阳城外,虽然只是几支游骑,可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龙斌话音刚落,眉头紧皱的张须陀,随即起身提醒道:“王爷,突厥狼骑虎视眈眈,已在城外显现踪迹,一旦洛阳城破,极有可能会对荥阳展开攻击,我等和李密实则已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是援还是走,必须尽早做出决定,如若迟疑恐怕到时候想走也不那么容易了!”
张须陀的话立刻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将领纷纷交头接耳,面露凝重之色,突厥大军皆是骑兵,善骑射但不善攻坚,因此众人并不怕突厥人攻城,而这也是李密敢于困守洛阳的原因之一,可如果突厥人在自己退走的时候追击,那后果就难以预测了。
“罗将军,单二哥,明日你二人各率三千骑兵,前往洛阳南面和东面,佯攻李唐本阵,声势可以弄得大一点,可目的仅仅只是骚扰,减缓李密守城的压力,切莫力敌,如遇突厥狼骑竟可能避免接触,诱其来荥阳城下。”龙斌朗声对着罗士信和单雄信下令道。
一个多月来,突厥大军几乎每战必克,除了与李密交战时稍遇阻拦外,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连番的势如破竹必定让其心生傲气,强兵已成骄兵,龙斌相信自己出兵骚扰,必然会引突厥狼骑来追,他要趁这个机会,抓住消灭突厥大军有生力量的战机,以振军威!
……………..
徐世绩端坐在义成公主的帐篷之中,一向精明自信的双眼,此刻却显得格外的无神和浑浊,邋遢的胡须更让他看似老了好几岁,整个人说不出的风雨沧桑。
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徐世绩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了阵阵寒光,如临九幽深渊般让人心惊肉跳,寒入骨髓,他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是突厥鼎鼎大名的勇士,同时也是始毕可汗的两个弟弟,拥有自己的部落和牧民,是草原上不可小嘘的两大势力。
昨日,他们收到可敦的邀请,前来牙帐赴宴,对于兄嫂向来恭敬的二人,兴致冲冲的结伴而来,却没想到当走进可敦的大帐时,里面除了个身穿汉服的男子外,再无一人,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心头。
警惕的打量着徐世绩,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单手握住弯刀,阿史那咄芯面色阴沉,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可敦呢?”
“可敦让我来送你们上路!”冰寒彻骨的冷笑声中,徐世绩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把短刃,抬手就刺向站的靠前的阿史那咄苾。
“大胆!”二声怒喝,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拔出弯刀,不退反进迎上徐世绩,突厥勇士的字典中没有畏惧二字!
仅仅只是一个回合的碰撞,两把弯刀就在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惊骇的眼神中,断成数截,鲜血顺着二人的手臂滑落在地,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他们的肩头。
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虽然勇猛,可也不是傻子,眼前这个穿汉服的男子武艺远远在他们之上,等到对方再次出手的时候,或许就不仅仅是流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