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变脸的孩童一般,变幻莫测,前一时还晴空万里,下一刻便大雨倾盆。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路人纷纷四散奔走避雨,可一会儿又雨过天晴,天气的诡异情形,不禁让人联想到如今风气涌动的乱世,老扬头不禁感叹了一声:如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想一想大隋开国时的国泰昌盛,民丰物足,再看看如今的百姓们的穷困潦倒,居无定所,短短二三十年的光景,怎么就发生如此巨变,让人可叹可惜!
看着自己茶寮里,那几个路经停歇的年轻人,老杨头细细打量一番后,暗暗念道:好俊的几个小家伙!只不过一向热情的老杨头可不敢轻易搭讪,那三人一起的二三十个散布在周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人群的护卫,让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老杨头小心翼翼看着这些生人的时候,突然耳边一声雷鸣般的声音响起:“老人家,有酒不,这茶真是淡出鸟来了!”老杨头急忙小跑了过去,见一个黑脸大汉苦着一张脸对他问道。
虽然开的是茶寮,但敢在乱世行走的多是一些个江湖中人,因此老杨头也备了一些酒,可当他刚一拿出一壶来,就听其中一个坐着的年轻人说道:“黑子,忘了我出门前和你说过的话了么?”
黑脸大汉闻言脸上一垮,十分不舍的把到手的酒壶又还给了老杨头,转身找了个地方蹲着去了,看的老杨头暗暗好笑,这么个魁梧,看似凶神恶煞的黑汉子,没想到竟然在那个白净的青年面前如此老实,而这也让老杨头又深深的看了那几个青年一眼。
龙斌,长孙无忌一行人一早才刚刚到达河北境内,眼下地界乃是齐郡下的一个县城,根据地图上的显示,杨公宝库的所在地应该在河间郡的范围之内,骑马赶路的话,离此地也就几日的路程。
老杨头正猜测着龙斌几人的身份,却见对方主动和自己搭起话来:“老人家,和你打听个事情,从此地前往河间郡,走哪条路比较通畅,同时也比较安全一些?”
老杨头听了一愣,随即苦笑一声,说道:“几位公子是刚来此地吧?自从听说那大魏皇帝要发兵来伐后,俺们这的长乐王就开始大肆征兵纳粮,那些个兵士弄的那叫个乌烟瘴气,没个活头的农家人都化身为匪,这河北之地哪还有什么安全通畅的道路而言,!”
龙斌眉头微皱,而一旁的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色,只有李秀宁依旧是看不出任何表情,自顾自的轻抿着茶水,好似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三月前,窦建德在河间郡乐寿筑坛,自立为长乐王,国号为夏,年号丁丑,开始设置百官,分治郡县,至此等于彻底拒绝了李密的招降,与其分庭抗礼。
窦建德出身贝州漳南,世代务农,曾任里长,尚豪侠,为乡里敬重。时炀帝募兵伐辽东,在军中任二百人长。目睹兵民困苦,义愤不平,遂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
后来窦建德家人被隋军杀害,乃率部众二百人投清河人高士达部,几经转战逐步获得兵权,之后又不断兼并河北各路义军,并广纳贤士,最终建立大夏政权,此人文治武功,都不愧称得上当世豪杰。
可如今,龙斌要在这么个人物眼皮底下探寻杨公宝库,不得不小心万分,不然一旦让对方察觉,免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老人家,多谢提醒了!”龙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又问了下县内何处有借宿的地方,并麻烦他去买些干粮来。
连连的点头答谢,放好银锭的老杨头兴奋莫名。自从征兵纳粮以来,他这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些人,手脚还如此大方,他怎能不用心伺候!
看着老杨头小跑着去买干粮去了,龙斌端起水碗一饮而尽,对着长孙无忌道:“此行恐不顺利,接下去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招惹事端。”
长孙无忌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此行而避人耳目,他和李秀宁只带了七名随从,而龙斌也只让刘黑闼和二十名亲卫跟随,一旦遭遇麻烦,恐难以对付。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龙斌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全身红衣,身背利剑的女子,勒马驻足在茶寮不远处,而她的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卫,细眼一看竟然也清一色的全是女子,个个英姿飒爽,俊朗不已。
“掌柜的,给本姑娘上几壶香茶,这天气,真是让人燥得慌!”红衣女子一下马就跨坐在一张长凳上,大大咧咧的喊道,声音听似粗犷,但粗中带细,硬朗却也是柔美。
龙斌给一个亲卫打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拿过一张盘子,端着几壶茶水朝着红衣女子走去,可还没等他走近,只听一声大喝,红衣女子长剑出鞘,直指那名亲卫。
“你是何人?什么时候开茶寮的也要身挎腰刀了?”红衣女子一脸寒霜,长期在军伍中的她,一眼就看出对方可能也是行伍出身,那宽大的指节,稳健有力的步伐,以及被长剑指向后,毫不畏惧的神色皆说明了这点。
“姑娘不要误会,我等只是路经此地而已,茶寮的主人去为在下等人买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