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重大的问题不是演说和决议所能解决的,只有铁和血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一切歌功颂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的咏叹,不过如一张薄如蚕翼的纸片,一个再卑微的士卒都能一下将其捅破。
洛阳城外的一座临时搭建的巨大营帐内,李密声泪俱下,大说特说了一番近几年来百姓生活之困苦,朝廷之**等等,希望在座的众位诸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共建太平天下,并有意无意的暗示大隋消亡在即,他大魏王朝将顺应天意,取而代之。
李密的言语十分动情感人,只不过在场的诸侯几乎全都当成了耳边风,天下有能者而得之,只有一统才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凭什么要所有人对你李密俯首称臣,虽说李密的实力就目前而言确实最强,可还不具备傲视天下的本钱。
望着身下两侧众人不屑的眼神,李密神色丝毫不变,心中却难免失望,明白再费口舌也已经无济于事,随即话锋一转,说道:“诸位能前来会盟,我李密荣幸之至,如今宇文逆贼兴兵来伐,不知在座的各位有何良策?”
此言一出,在场气氛瞬间为之一滞,十几万大隋禁军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密嘴里的“所谓良策”无非就是谁去接敌应战?谁先去与宇文化及的禁军交锋?这个时候谁要是开口,难免首当其冲,一战下来实力必定大损,没有人愿去触这个霉头。
“陛下携百万之师,何惧宇文老贼区区十几万人马,到时天兵一出必将杀他个片甲不留!”李密麾下长史房颜藻一脸讥讽的看了眼默声不语的众人,倨傲无比的大声道,很明显是在提醒各路诸侯,除了李密外,在座的无一人可抵挡宇文化及。
“房长史所言极是,在魏公面前,宇文化及根本不足一提,将令一出定叫他有来无回!”在众人意外的眼神下,被李密赶出洛阳的王世充一脸献媚的说道,只不过他以公卿来称呼李密,显然也并未认可对方帝王的身份。
无数的附和声在帐内想起,王世充看似恭维的话,实则阴毒无比,既能坐山观虎斗,逼李密出兵,又能一雪二次在其手下败逃之耻,何乐而不为!
李密闻言脸色一沉,而一旁的房颜藻神色更为难堪,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被别人抓住把柄,一时之间来也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偷偷的看向一边,房颜藻突然发现李密脸上闪过一道笑意,脸色也逐渐舒展,只听他谦虚道:“诸位过奖了,我李密看似兵马众多,可其中大多归附不久,良莠不齐,还需时日整编,倒是镇南王和靠山王所部皆是精锐,且有近二十万之众,剿灭宇文狗贼定是易如反掌。”
听李密把矛头指向了自己,靠山王杨林脸皮不禁抽动了几下,而坐在他身旁的龙斌心中更是冷笑连连,自己还没去和他李密算算旧账呢,如今竟然先找起了自己的麻烦,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大帐内的气氛再一次变的沉默,并且透着一丝诡异的,各路诸侯的目光不停的在李密,龙斌,杨林三人之间徘徊,心中都很清楚,一场没有硝烟的对抗已经开始。
片刻等待之后,龙斌这边率先打破了沉默,只不过说话的不是龙斌自己,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秀气的亲兵,当他说话的那一刻,代表太原李渊出席会盟的李世民眼皮突然跳了跳,虽然那名亲兵是男装打扮,可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三妹李秀宁。
“魏公此言差矣,我家王爷和靠山王都是远道而来,乃是助战,可宇文化及却是前来讨伐洛阳,魏公作为洛阳之主,有守土之责,又是此次会盟的主人,自当一马当先作出表率,哪有让客军首先出兵的道理。”亲兵装扮的李秀宁掷地有声道。
李密闻言顿时语塞,对方所言据情据理,话里找不出半点漏洞,自己这招驱虎吞狼之计看来已被对方化解,可真要他率先迎击宇文化及,让眼前这些居心叵测之徒坐收渔翁之利,心里又实在不甘。
龙斌望了一眼紧紧靠着自己的李秀宁,心里说不出个滋味,就在他准备前去赴盟时,李秀宁出现在他的大帐,什么来意也没说,只是问他要了一件亲兵的衣服换上后,便一副和他一起去赴盟的态势。
那双忧郁深邃,好似没有焦距,又带着一份灼热,一份迷离的眼神,看的龙斌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于是在身边亲兵们暧昧的神色下,将其带在了身边一起前往了赴盟大会。
“我等既然在此会盟商议讨伐逆贼宇文化及之事,在座各位自然人人有责出兵出力,绝非是哪一方自家的事。”就在众人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之时,只见站在李世民身旁的一个青衣文士道:“依在下看,不如诸位分成几部,各守几处要隘之处,如何?”
话音刚落,在场各路诸侯都陷入了沉思,青衣文士之言其实是种赌博,赌宇文化及会从哪里进攻,而那个方向据守的人马就将率先与宇文化及开战,虽然这个建议存在许多不确定性,而且弄不好会有被逐个击破的可能,但至少胜在公平公正,让人无法再避战推诿。
有些不解的看向身侧的房玄龄,李世民得到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随即便附和了这个建议,而龙斌只感觉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