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郡守李忠面色极为难看,瞥向宜春和庐陵两位郡守时,眼神中更是闪过一道阴狠,自己的兵马虽然算不上强兵,可平日督练也不懈怠,而刚刚结束的第一轮攻坚却让他大失所望,竟然没能拿不下一座由刚刚拿起武器的二万民夫所坚守的郡城。
整整一个时辰不间断的强攻,除了付出两千余人的伤亡外,一无所获。更可恨的是,自己攻击的南门至少可以攻上城头,而东西二门纯粹是在武装游行,守军的几轮箭雨就能打退宜春,庐陵兵马的进攻,后退的速度不知比进攻时要快多少,到现在为止连城头都没能碰到。
李忠当然知道宜春,庐陵二郡的郡守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可这样一来,鬼知道要打到何时才能攻下眼前这座难啃的骨头,甚至都不禁让人怀疑能否攻破。
而在豫章郡中,赵小刀心情那叫个痛快,一番厮杀下来,他的伤亡估计还没敌军的一半,没想到看似气势汹汹的八万隋军不过是只纸老虎,除了南门压力颇大外,东西两面的攻坚简直就是游戏,摆明这三路人马各怀鬼胎,面齐心不齐。
对此,赵小刀当机立断,在东西两面各留三千兵马外,其余主力全部调往南门,专门对付临川的隋军,在将士们的奋勇拼杀下,牢牢的站稳了阵脚,没给敌军一点机会。
一年多的稳定生活,让豫章百姓对这座城市充满感情,没有组织也没有任何动员,城头上到处都能看到搬运着滚木礌石,把一捆捆箭支运上来的普通百姓,伤员们也同时被送往城内妥善照顾,一股浓浓的团结抗敌的氛围笼罩在豫章城头。
“民心可用也!”站在赵小刀身边,任由别人怎么劝都不肯下城头的贺若弼,看着周围众志成城的军民,感慨万分的说道:“有此百姓,即使再来十万人马,又有何惧也!”
“老大人,不怕您笑话,俺以前也是个平头百姓,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谁对我们好,给我们饭吃,给我们个遮风挡雨的安乐窝,我们也对他好,听他的话,甚至给他拼命!”赵小刀咧嘴笑着说道。
是啊,百姓的要求无非就是有顿饱饭,有床暖炕而已,可是在如此乱世,这么小小的愿望,却显得格外的奢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安生之处,怎么肯轻易放弃,怎么肯任人践踏,不拼命守护呢,其他书友正在看:!
贺若弼神色有些萧索,一直高高在上,出身高贵的他,何曾想过一个普通百姓的需求。而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女婿能由衷的得到此地百姓们的拥戴,为什么当初魏文通所率的精兵攻不下潘阳郡城,民心不可欺啊!
“咚咚咚!”战鼓震天,旌旗飘扬,大地在千军万马的奔腾中颤粟,喊杀声,怒吼声,震耳欲聋,空气都似乎为之凝结,新的一轮攻城已经开始。
战斗刚一展开,便进入了白热化,东西二门的隋军焕然一变,不像之前那般出工不出力,两位郡守不知被李忠许诺了什么,竟然跑到阵前督战,更是亲手砍杀了几个畏敌不前者,攻城将士见此不敢懈怠,挥舞着兵器嘶喊着朝城头攻去。
很快,东门率先吃紧,豫章守军死命抵挡,甚至有手持木棍,扁担的百姓加入战团,却依旧无法将隋军赶下城去,一处缺口随即被打开,隋军趁此蜂拥而入,东门危在旦夕!
危难之际,贺若弼亲自带领从南门抽调的一千人马赶到东门前来增援,然而等他到达时,大量隋军已经攻上城头,连城门也在檑木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木屑横飞。
几番惨烈的冲杀后,隋军依旧牢牢的守住了城头的缺口,随着缺口不断被扩大,城头上隋军的不断增多,东门失守只在片刻之间。
“保护老大人先走!”在潘阳投诚龙斌后,一直跟在贺若弼身边的旧部陈庚,李宫死死拉住还要冲杀的老帅,边打边向城内退去。
“放开老夫!”拼命的挣脱着被拖住的胳膊,贺若弼双眼怒瞪,骂道:“陈庚,李宫,你二人再不松开,老夫连你们一起砍了!”
“大帅,东门已经守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无视贺若弼嘴上的威胁,陈庚和李宫手上丝毫不松,悲愤无比的说道。
就在双方相互推搡,僵持不下之时,突然隋军攻势一滞,随即城下竟然响起了阵阵鸣金声,惊讶无比的贺若弼跑到城头一看,心中顿时狂喜,只见东门隋军后方尘烟滚滚,无数铁骑带着死神的呼啸冲杀过来,隋军阵脚大乱,瞬间溃不成军。
“怎么可能,对方不是在潘阳和卢明月二十万大军交战么?哪里还有能力率军回援?”隋军大帐内,临川郡守李忠,听到东门宜春兵马的溃败后,大吼着发泄心头的震惊。
“李大人,来的可是整整三四千的铁骑啊!我的两万大军都已经攻上城头,结果被对方一轮刀砍马踏,首尾不得相顾,此刻已经十不存一,几乎全军覆没了啊!”宜春郡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丧道。
大帐内一片死寂,突如其来的的豫章援兵,如一盘凉水浇在众人头上,心中再也提不起对豫章郡城的贪念。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跑进大帐,单膝跪地禀告道:“郡守大人,对面城里出来一个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