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守府里,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十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以及四散的兵刃和打翻的座椅无不表明,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短暂但不乏激烈的杀戮。
“三弟,那些潘阳郡守带来的隋军都已经控制住了。”小刀气喘吁吁地的说道,绑着白布的手臂应该受了点轻伤。
也难怪小刀受伤,本以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袭杀潘阳郡守,没想到竟然找来的几个江湖人士作为护卫,身手好生了得,要不是自己三弟神勇,极有可能就让潘阳郡守侥幸逃脱,即使这样也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对方全部剿灭。
“好,通知大哥可以按计划行事了。”龙斌见小刀受伤不重,心中一安,回头对着有些失神的吴道生郑重说道:“吴郡守,多谢相助,我龙斌此生定报今日之恩德。”
闻言吴道生苦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目光中带着一丝留恋道:“今日之后,豫章郡守就不再是我吴道生,也无吴道生这个人,还请龙大人好生珍重!”
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龙斌当即一愣,盒内装着的竟然是郡守印章,吴道生此举显然是想辞官回乡了,看来他还是无法越过他心中的那道坎。
“吴大人,今日所为或许你有负皇恩,可你至少对得起一颗爱民之心!”龙斌把印章牢牢的放在吴道生的手里,脸色诚恳道:“如今你这么一走,怎么对得起对您感恩戴德的豫章百姓,他们得知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勤政爱民的父母官就这里弃他们而去,该多么的伤心啊!”
听完龙斌的话,吴道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无法忘记每当巡视城内,百姓们望向自己时那一张张感激的脸孔,那一声声真真切切的问候,短短一年来的上任,让他对豫章郡的感情已经达到不是家乡甚是家乡的程度。
“吴郡守,今日你邀请潘阳郡守前来赴宴,在席上突然遭到贼匪袭击,全力拼杀后,贼匪被全部杀灭,而潘阳郡守却不幸身死!”龙斌言辞灼灼的说道,他不想今晚的事给吴道生带来任何顾虑。
“龙大人,你……”吴道生抬头怔怔的看着龙斌,对方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今晚的一切只是意外,而绝非什么圈套,即使到时候自己战败落到魏文通手中,也不会将其供出,其他书友正在看:。
话已至此,龙斌不想再多做劝解,他相信以吴道生的为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就好比豫章百姓们的一颗颗感恩之心。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潘阳郡城守夜的隋兵们在阵阵寒风中,紧紧裹着身子躲在城垛之下,除了摇曳着的火把,城头上连一个人影都不曾看见,得知郡守不再城内潘阳守军,原本就涣散的纪律今夜显然更是不堪。
城垛里,两个隋兵紧挨着身子打着盹,突然其中一个瘦弱的隋兵好像听到了什么,迷糊的睁开双眼朝城下探去,只见一片黑雾正急速的向城墙扑来,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去,隋兵的脸色瞬间骇然到了极致,映入他眼帘的哪是什么黑雾,根本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敌袭!!!”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一片喊杀声中潘阳城下变得火光冲天,如白昼一般照亮了整个天空。
此刻,城上的隋兵才意识到有人攻城,刚要纷纷拿起兵器涌上城头,就被一轮一轮不间断的箭雨给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无数隋兵中箭倒地,所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惊慌失措,心神俱震的守军被彻底打懵了。
“后退者死!”一声怒吼中,两个头颅冲天而起,只见一个披甲在身的隋将,一连斩杀了两个朝城内逃去的隋兵后,终于止住了溃逃。同时,一捆捆箭支也不断的被运上城头,在军令的逼迫下,隋兵们逐步站稳了脚跟。
而这时,原本倾泻如雨的羽箭突然停止了,城下的喊杀声也一下沉寂了下去,就在隋军们奇怪不已,以为贼兵或许要撤军的时候,一个圆状的物体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城头之上。
当一名隋军上前查看时,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喊,让所有守军心头巨颤,那个圆状物体不是其它,正是潘阳郡守的首级。
“郡守死了,郡守死了!”无数绝望的喊声,让隋军刚刚建立起来的守城之心,再一次跌入了谷底,随着一声声巨响在耳边回荡,隋军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城门被檑木撞击的声音,如同一道道惊雷击的隋兵们全身颤粟。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不堪重负的城门终于在一片木屑纷飞中轰然倒塌,而隋军的抵抗意志也随之化为乌有,潘阳城破已成定局。
直到现在,一个个丢掉兵器,跪地求饶的隋兵或许还不知道,到底攻城的是什么人,又有多少人,这一场短暂的战斗简直进行的莫名其妙,甚至还有部分隋兵还在从城内赶往城头的路上,郡城却已经宣告被攻破了。
“伯当,安抚城中百姓就交给你了,我去肃清逃散的隋军!”手持长槊,第一个冲进城内的单雄信一脸轻松的对着身旁的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