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有些人拿着魂灯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中行动的准则,而是像平常逛街似的将魂灯乱晃,出声提醒道:“把魂灯压低,尽量照着地面。我们的魂灯在这里完全就是黑暗中的火把,千万注意别照到天上去,引起了亡灵的注意。”
这些人中只有刃一个暗杀者,平时他们很少注意到什么隐藏行迹之类的问题,至多也就是进入过牵机山但在牵机山中,冒险队也不可能在黑暗中行动,因此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经验,只有刃发觉到了这个问题,他为自己这么迟才发觉而感到懊悔。
这也难免,刃和叶匠心一直走在最前排,并不知道身后有人会这么干,他并不像叶匠心那样有神识可以使用。
他注意到蓝金幽殇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四只兽魂攀上了左右两侧的屋顶,不由对蓝金幽殇多了一份认可。
实际上神殿这次派出的队伍,处于保密考虑,不但在神殿内都是能得到十成信任的,而且他们的出身都代表着各个不同的势力。这些人往往都养在深闺吃喝不愁,除了互相对战修炼之外,他们极少执行任务,对这种外出行动很少有什么经验。
立言主祭更别提了,他已经起码二十年没有出门执行过这种保密任务了。
可惜为了所谓的保密需要,他必须亲自带队,而且带队之前他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身受重伤因为风舞家的内应传来消息,只有一个六级森林猎手受了伤,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就恢复了。
整个行动充满了各种漏洞,如果不是有叶匠心在,大家一定死的更快。只可惜,叶匠心并不是那种全心全意为了神殿的人,他保留的太多,使这次行动充满了各种不确定。
只有蓝金幽殇,虽然他是蓝金家族大家长的嫡长孙、蓝金家第三代中权势第一的人物,深得器重,但似乎行动经验相当丰富--又或者,他擅长听从经验丰富者的意见,而且不计得失地帮助神殿,为队伍赌上了许多漏洞。
队伍的脚步声并不嘈杂,每个人都穿着软底靴,走在石砖的地面上,不过形成一些踢踢踏踏的声音。远远的,大家都看见几十米外有一排幽幽的淡蓝色光芒,每个光芒都形成一个特殊的符文,而符文下映照的是高耸的砖墙。
是那种带着符文的砖砌成的,砖上的符文相互作用,形成了更大的符文,这些符文都带着特殊的效果,增强城墙的防御。
“好惊人的宫墙!”水琉璃轻声说。
“两千年了,宫墙上的符文魂阵竟然还完好无损!”灵法师冷辰说道,“不知能量是如何供应的。”
“……按记载……这里应该经历过异常惨痛的战争……”立言主祭讷讷道,“宫墙看来竟没有经受过攻击,还保存的这么完善……”
按记载?熙光圣子注意到,立言主祭说的是“按记载”!
神殿有关于这座古城的记载,关于这里的情报,并不是仅靠从风舞家的内应那里获得的!
这是第一次,立言主祭透出了口风。
熙光圣子透过面具上的护目镜,侧眼瞧了瞧立言主祭,他还保持着方才说话时的姿态没有动,似乎被宫墙震惊了。有面具的阻碍,完全不能看到他的脸色神情,无法判断他方才是一时失言还是无需保密。
但他还是保持缄默,不论如何,这种话他是第一次听到,还是不提为妙。
距离宫墙越来越近了,八级通灵师忽然面色一变,失声道:“前方道路两侧的小巷中发现亡灵军队!”
蓝金幽殇身边的通灵师竟也同时道:“我们两侧的小巷发现亡灵军队!”
水琉璃忽然也结结巴巴地道:“后面……后面也有!”
“该死,为什么刚才没有发现?!”立言主祭已经极为虚弱,但此刻忽然声嘶力竭的怒吼起来。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底气十分不足,但熟悉他的熙光圣子已经发觉,立言主祭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他变得极为焦躁,不知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还是因为诅咒的作用。
“我一直查探着前面的小巷,我们前方的小巷周边五十米都看过了,实在不知亡灵军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除非……它们隐藏在建筑里。”灵轨听上去也着急了,急忙为自己辩解。
是啊,他们可以隐藏在建筑里……而我们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对!”熙光圣子蓦然扭头看着身后的同伴道,“它们为什么要隐藏在建筑里?除非它们要埋伏我们,它们直到我们要从这里走!”
它们知道我们要从这里走?
“怎么可能!”灵轨失声道,他觉得这个推论十分可笑,几乎要笑出声来,但此时,不知一种什么情绪掌控着他,他没有笑出来,却反而用一种失常的音调说:“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会从这条路走,他们怎么知道?”
刃忽然说道:“因为这条路是他们展示给我们看的,他们要我们从这条路走。”
“他们要我们走这条路?”一些人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不错。”刃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冷静,“这代表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