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老婆婆。眼窝很深。嘴巴塌陷。皮肤如同枯树皮。头发花白半凌乱。她微侧一下头。嘴唇哆嗦半天才吐出來一句:“小信。你何不让我自生自灭。”
洛信心中一阵哀鸣。他在床边坐下。叹了一口气:“阿姨。你若真想死。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呢。”
“你可以不过來。”老婆婆含着浊泪。她伸出瘦得皮包骨的手臂拍拍洛信。“你从小就心肠好。小信。这可能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
说到小时候。洛信笑了笑:“我还记得李阿姨那时有多美。”
“是么。”老婆婆失笑起來:“现在风姿不在。已经是快进坟墓的人啦。”
洛信悲哀地握住只剩下骨节的手指:“当年离开洛家。你可有后悔过。”
老婆婆瞅着洛信看了好一会儿。无力地摇摇头:“不曾有过后悔的想法。这些年來。虽然不在耀眼的女人。但是过的很快乐。小信。阿姨求你。不要告诉你爸爸。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他有权知道。”洛信沒有答应她。“你若果真过的很好。怎么会成这样这种样子。”
老婆婆松开他的手苦笑道:“每个都有一种活法。过得好不好。并像表面那样看到得。从他走了之后。我也不想再活了……”
洛信无法理解。无奈地说:“我去把洛言找來……”
“不要对小言说起我。小信。你是一个好孩子。听阿姨的话。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最好。你答应阿姨。和谁也不要提到我。”
“阿姨。父亲和洛言都有权知道……”
“小信。你要是对他们任何一个说了我。我现在就出院……”
“阿姨。你不能再一个人生活了。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们。”洛信妥协。他想了想还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父亲和洛言好啦。
成建把调查结果交给洛言。后者看到姓名一栏写着李美珍。他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人名。他抑制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抽出信封里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位老人。目光慈祥。两人笑意盈盈。慵懒地靠在公园的长椅上晒太阳。洛言看到那并不是熟悉的面孔。心稍稍平静下來。他对成建说:“沒事啦。你去工作吧。”
成建点点头。他离开之后。洛言并沒有放下心中的疑惑。他往家里打电话。听到洛中谦那浑重的声音劈头就问:“李美珍到底死了沒有。”
洛中谦听到李美珍三个字手指抖了一下。“怎么回事。”
“你别问。你只需告诉我李美珍死沒死。”洛言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早就死了。”洛中谦回答完就挂上了电话。他的心情却沒有平静下來。洛言怎么会问起那么久远的名字。几乎占据他一辈子的名字。李美珍。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音容笑貌。
得到确切答案。洛言才完全放心。六岁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见过李美珍。也沒有再听到这个名字。
仲晴天查看冰箱里的食物。眼看快断粮了。她给纪流简打电话:“沒食啦。纪大叔。”
“晚上回去。我带回去。”纪流简很干脆并且很直接地说出他的想法。仲晴天对他这种想法非常有异议。她掰着手对他说道:“家里需要很多东西。你又不知道。必须我亲自选……”
“你不就是想出來吗。”纪流简打断她的话。
“嘿嘿。纪大叔你同意不。”什么时候她出个门也需得到他的同意。
“你等会儿啊。”纪流简放下电话。对坐在沙发上正整理文件的安东尼笑道:“你回横滨别墅把仲晴天接过來。她闲的快发霉了。过來还可以帮帮你。”
安东尼怀疑老板的真正用心。帮帮他这么歇脚的理由老板也会拿出來用。难道被仲小姐同化了吗。
安东尼嘴上答应着。他却沒有立即去。而打电话给乔庄。“你到横滨别墅接把仲小姐接过來。嗯。就是现在。”
纪流简愣了好半天才笑道:“好啊。安东尼。竟然敢指使我的秘书。”
安东尼脸上一红。连忙解释:“我这不是有事要做嘛。”
乔庄去接仲晴天。后者看到乔庄那张漂亮的脸蛋。身体就像打了兴奋计。笑着跳着跑出别墅。心中直呼:纪流简万岁。知道派过來一个漂亮的男人过來。什么叫福利这就叫福利。
她沒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瞅着乔庄嘿嘿笑。“怎么会是你过來。”
“晴天。我來接你。你很失望。”乔庄笑着打趣她。
“沒有。沒有。”若不是乔庄过來。她会更失望。人就是这样。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的心情变好。
“沒有就好。”
乔庄起动车子。转动方向盘。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就像一个女人。仲晴天胡思乱想一通。确定眼前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她高兴地和乔庄聊天:“纪流简沒有为难你吧。”
“沒有。”乔庄微笑回答。
“若是他为难你。你给我说。我想办法为难他。嘿嘿。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喽。”
仲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