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非沾一点河水,给江来抿一抿额角的头发,认真仔细地端详一会江来说:“你就在南园村好好干吧,多看点书,多动点脑筋,多交点朋友,将来说不定叫哪个领导看顺眼了,给你选到乡里去或派到哪个村,你也当个支部书记给他们看看。”
江南撇着万小非说:“我可没有你那个野心勃勃。”
回到南园村里还没等看看新盖的加工厂食堂就开饭了。
小米豆干饭、炖鱼、煎鸡蛋,都是刘大扁担的拿手饭菜。饭吃完了事儿也就定下了,江来两口子愿意来,南园村愿意要,村里边一缺妇女主任二缺电工,大老方和会计、民兵连长一串联一核计,当时就定下:户口由会计老杨去办;搬家由民兵连长小胡去张罗;住房由方书记负责落实。
大老方和江来的关系好像是巧合,其实就是天意,就是缘分。
在解决他们俩住房的问题上,大老方还没琢磨好是先帮他们买两间还是盖两间的时候,刘大扁担先主动给大老方出了个主意。
刘大扁担说:“你就让他俩先搬到你家西院我那两间房里住呗,反正我家也没人住,冬天还得空着。将来村里有钱你就给我俩钱村里就把它留下,村里不愿留你就动员小江两口子买下来,来年拖点坯就着那个房场翻盖一下,那不是挺好嘛。”其实,刘大扁担早就想把自己家的两间土房折腾了,留着两间房子也没人住,春天抹房盖,秋天抹房墙,有没有人住都得伺候着。如果有个人住,省着冬夏还得惦记着。让他们小两口住着,把他们成全了,把自己也成全了。住家过日子都是个人长个人心眼,大老方一说给江南和刘方安排房,大扁担首先就想到了自己家的两间房。
大老方一拍脑袋:“对呀,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你把你的那些破东烂西地赶紧处理一下,该扔的扔掉,该送人的送人,左六你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单身汉子,你就在村里呆着村里养着你,你那两间小土房村里作价三百元钱,年末连工资一起给你,就这么定了,明天搬家。”
大老方办啥事儿从来都是煞愣快,决不拖泥带水。他立即找几个人帮刘大扁担处理破东烂西,粉刷墙壁,门窗上该换的玻璃抓紧换,房盖儿山墙上该抹泥巴的抹泥巴,那儿不合适弄那儿,不两天就把刘大扁担的两间小平房收拾的里外锃亮。别人家都点的是电灯,大老方专门给江来家安了一只日光灯,大老方说的有道理,电工家里就得有点电工家的特点,这叫后来者居上。
第三天,江来就把她们的家底一船就搬来了。
搬家的头一天晚上,大老方的媳妇就把江来家的炕给烧了一遍,搬家的那天早晨,大老方的媳妇又把炕烧了一遍。大老方的媳妇考虑事情比大老方还周到,大老方原来的想法是,江来搬完家到村里吃,大老方媳妇说:“你当书记的和人家刚刚轧邻居,咱家预备点饭叫他俩到咱家吃点饭,这不是挺好点事嘛。”
大老方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于是,大老方的媳妇又给江来家预备的小米饭,又给江来炖的鱼。小两口把家收拾利索了,就和搬家的人在大老方家吃的饭,江来一口一个大姐地叫着,大家伙还以为江来是大老方家的什么亲属哩。
刘方把家里安排好了就赶紧到村新盖的加工厂去上班了。
江来在家里也没呆上几天就正式上班当她的妇女主任去了。
他们两口子十分感激方支部书记,两口子都在一个村里上班,这是乡村里很少有过的事情。尤其像南园村这样收入比较高的村子,小两口他能不好好干嘛。
大老方从当上南园村的党支部书记以后就给自己立了几个标:第一个标是年末必须达到每个劳动日日值两元五角钱;第二个标是让全村三百二十户人家住上一松到顶的砖挂面房屋;三是让全村每一户人家都买上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四大件;四是给村里再建一个加工厂,掀掉各屯的磨房碾棚,解放那些农村妇女老头老太太们贪黑起早碾米磨面的辛苦;五是想给村里买一台解放牌挂车,给村里拉脚;六是成立一个副业队,冬天推苇子打苇包到齐齐哈尔火车站搞装卸,夏天到齐齐哈尔搞建筑。这就是大老方的奋斗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