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面。这个冷冰寒实在也太过分了吧?处处让自己难堪。
丁辰铭有心想要拂袖而去,可一想到曹国光的惨死,还有自己的那只连死都不能囫囵的藏獒公爵,浑身就是一哆嗦,还只能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有气都不敢出,郁闷之际,只能是借酒浇愁,多喝了几杯。
酒至半酣,蓝子明借故上厕所,还把纪沛瑶也给拉走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冷冰寒和丁辰铭两人,气氛一下子冷了起來,似乎连室内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
丁辰铭这才舒了一口气,看着正埋头吃饭,一言不发的冷冰寒,一咬牙,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对着冷冰寒说道:“冷冰寒,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看今天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着话,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冷冰寒,琢磨他那面无表情的面孔下那真正的意思,而不知不觉间,端着酒杯的手掌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冷冰寒眼皮都沒有翻一下,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只大龙虾,就好像什么都沒有听到一般,将丁辰铭晾在那一边。
见冷冰寒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丁辰铭的脸色很难堪,可是他沒有生气,因为他不敢。曹国光和公爵的事,带给他太多的震撼了。
曹国光那里的三十多条人命先不说,就说别人能够毫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房间,还将凶猛的公爵杀死,扔在自己床上,可自己竟然全不知情,真要想对付自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要知道,对方做的一切,可比杀死自己之后再远遁而去难度更要强上百倍。
事后丁辰铭将自己的警卫人员全都换了个遍,警卫力量也大大加强了,就连出门现在都是前呼后拥的。可那深深的恐惧,却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并滋生蔓延起來了。面对一个几乎可以随时掌控自己生死的人,他又怎么敢动气?难道就不怕哪天躺下去,就再也醒不过來?
丁辰铭忍气吞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寒你要怎样才肯放手,划出道道來,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冷冰寒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食物,抬起头來看了一眼丁辰铭,淡淡笑道:“我从來也沒有想过要和你们斗,大家都是年轻人,原本应该互相帮助,相安无事。可你们连番挑衅,还阴招出尽,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这事儿要是搁在你身上你能忍吗?”
这还是冷冰寒自今天进入房间之后,第一次开口和丁辰铭说话,而且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丁辰铭就觉得这件事情未必沒有斡旋的余地。他低声道:“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丁老二这次认栽,以后见到你寒大少,我绕道走,这总可以可吧?”
说这话的时候,丁辰铭的心似乎在滴血了。想他丁家二少爷,何时如此低三下四地和别人说过软话?
“就这么简单?”冷冰寒笑眯眯地看着丁辰铭说道。
丁辰铭怔怔地看着冷冰寒,心道:莫非这厮还想要趁机敲一敲竹杠?
貌似家族的船运公司,就是这样被冷冰寒给搞走的,这事对丁辰铭而言,实在是刻骨铭心,记忆深刻。他认为,冷冰寒毕竟是从小地方起來的草根贵族,格局太小,上不得台面,眼里只有钱和利益。当然,这对他而言,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題,就不是问題了。
丁辰铭沉吟了片刻,强自按捺下臭揍冷冰寒一顿,把他那张让所有男人都嫉妒的脸打烂的念头,忍痛说道:“只要你肯揭过此事,我愿意赔付两百万作为对你的赔偿!”
不是丁辰铭小气,沒有了船运公司,曹国光也死了,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來钱容易。即便要扶持起其他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两百万全都要从他自己的小金库里支出,而且还只有出沒有进,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冷冰寒闻言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开心,丁辰铭也跟着笑了,看來自己沒有想错,这个冷冰寒无外乎就是想要钱嘛。丁辰铭一边笑着,心里一边阴狠地想到:“拿吧拿吧,等以后老子让你连本带利,全都给我吐出來。”
顷刻之后,冷冰寒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去,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來,叹道:“都说丁家大少英明睿智,我想今天要是他找我,就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丁辰铭闻言就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个耳光,脸色阵红阵白,难看之极。
他最讨厌别人那自己和大哥丁辰志相比。在他看來,自己沒有什么比不上丁辰志的,不过丁辰志命好,是嫡孙,从小就备受长辈们的关注和扶持,而自己,却不得不独自打拼,连上位的机会都沒有。
这件事情始终在他心目中,就是一块儿心病。今天听冷冰寒说自己不如丁辰志,顿时是触及了他的那块儿逆鳞。如果是换着其他人,他准保跳起來就是一记耳光,可面对冷冰寒,他又忍住了,不过嘴里喘着粗气,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冷冰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冷冰寒此刻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冷冰寒却是丝毫不在意,轻轻抿了一口饮料,笑道:“这样吧,别说我沒给你机会。你丁二少当众奉上一杯茶,随口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