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朱建军,冷冰寒踌躇满志,又带着些彷徨,坐车回到了家。
车上的售票员见到冷冰寒独自一人坐车,很是有些惊诧,不过见冷冰寒很是从容自在,车费也不短缺,多看了他几眼,也就没怎么吱声,心头倒是在嘀咕: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这么点儿孩子,就一个人出远门,这也太大意了吧。
回到家里,和平时下午放学的时间差不多,冷云翳他们也没有在意,也就是吃晚饭的时候,奶奶问了一下他怎么中午没回家吃饭,被他随便找个借口就应付过去了。这么些年来,他的表现一直都让家人很放心,知道他做事情很有分寸,对他是信任有加,自然也就不会多想多管。
这样的家长,当得实在是省心,刚开始连他们自己都不自在,不过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第二天,冷冰寒回归了这个年龄阶段正常的轨迹,重新回到了学校。
虽然天气不算很冷,可冬日的苍索总是让人的心境也变的忧伤。
两旁的房屋都现出灰色,天空和街道也染上暗淡的色彩;路旁光秃秃的树杆显得很没有生气,落了叶的枯枝,飞扬的尘埃和废纸,更增加了阴郁的情调。冷风掠过长长的、窄窄的大街,仿佛带来了哀思。不仅那些自命为多情善感的人觉得伤感,连街上匆匆的行人、电线上停驻的麻雀、门口的狗、灶膛边窝着的猫甚至拖载重负的瘦马,都感到了漫长的严冬的气息。
走进了校园,看着那些稚嫩的脸,四处玩耍嬉戏的身影,听着那清脆开心的笑声,冷冰寒莫名之间思绪万千:昨天还在赌场里尔虞我诈、过手的钱是成千上万,为了未来而不择手段;今天又回归到一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的生活中来,这两者的反差实在太大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惶恐,不晓得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就好似在做梦一般。
恍恍惚惚地还没走到教室,冷冰寒便被班主任李志雄叫住了。
“李老师找我有事吗?”冷冰寒看着李志雄笑眯眯的脸,搭配着厚厚的眼镜后面那鼓鼓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颇有些滑稽。
或许是为了保持尊严的缘故,李志雄在学生面前向来是板着脸,就如同绵绵阴雨天难得见到的晴天一般,向来很少露出丝笑脸的。当然,除了在冷冰寒面前,这很有些不符合他那“李阎王”的绰号。
李志雄笑眯眯的看着冷冰寒,声音很是柔和,亲切问道:“小寒,事情都办完了吗?怎么看你精神不太好呀,可别生病了。”
“都办好了,谢谢李老师的关心,身体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冷冰寒很有礼貌道。对于对他好的人,不论有没有什么隐蔽在后面的居心,他也向来是礼尚往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志雄还是笑眯眯的道:“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说,我会尽力帮助你解决的。还有,小寒呀,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冬季运动会了,你作为班长,可要把这件事情组织好啊,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的。”
听李志雄这么一说,冷冰寒才突然想起来,前世每次冬季,学校里每次都会举行冬季运动会,加上头一天的开幕仪式,总共有三天时间,小学里的运动会都不算很正规,项目也就是些什么短跑、长跑、跳高跳远之类的。不过这几天不用上课,学生们就仿佛放敞的鸭子,都很兴奋和高兴,如同过节一般。
“李老师,你放心,这次运动会我一定组织好,保管班上取得最好的成绩。”冷冰寒很是响亮地回答。既然当了班长,还是要尽职尽责嘛。
“好,好,我对你有信心。”李志雄好像更高兴了,连连点头道:“好了,快上课了,你去吧。”
“嗯,李老师再见。”
告别了李志雄,冷冰寒快步走进了教室。
刚进门,赵昕就飞奔而来,很兴奋道:“小寒哥,你可来了。”
自从那次冲突以后,不晓得是自己的觉悟,还是家长灌输的意识,赵昕完全成了冷冰寒的铁杆跟班,走到哪里都跟着。昨天冷冰寒没来上学,这让他实在很是不习惯,做什么似乎都没劲儿。
赵昕的热情让冷冰寒很有些受不了,还好此刻上课的铃声响了,冷冰寒这才打发走了依依不舍的赵昕,回到了座位上。
他坐下之前,看了一眼陈婷,可陈婷却很是聚精会神看着黑板,似乎没有留意他。
一阵上课起立后,老师开始讲课,凭心而论,课讲得很精彩,只不过冷冰寒不是很感兴趣,这没办法,把一个大学生放到小学二年级的课堂,整天面对那些对他而言易如反掌的知识,也不可能让他提起半点兴趣的。
就在此时,趁老师背过身去写黑板的时候,旁边忽然递过一张小纸条,让冷冰寒很是吃惊。他看了看同桌的陈婷,却只见她端坐着,双手平放在课桌上,挺直了腰板,两眼平视前方,似乎正在心无旁骛地专心听讲,好似什么都没做。
冷冰寒很纳闷得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娟秀地写着几个字:听老师说你昨天病了,好了吗?后面还画了一个卡通的头像,手挠着头,眼睛向上翻着,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