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沙漏,转眼间,已到月末。舒麺菚鄢
也许欧子西是故意的,在这近十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亚丹基本上见不到他的人,而她的妊娠反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心悸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多走几步就气喘得厉害。
沈阿姨已经有所察觉,几次劝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可都被亚丹用各种理由掩护过去了。
亚丹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让欧家长辈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会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可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媳妇,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难堪的事,不想让他们跟着心里难过,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付惟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欧子西的公司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昨天欧子西并没有回来,亚丹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回来,她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之后,拿出电话打给了他。
电话是预料之中的无人接听,她想,他或许是在开会,于是又发了条信息给他,让他中午回家吃饭。
沈阿姨已经被亚丹故意叫回老宅去了,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一直是这里的主调,房子和她进来的时候一样,可恍惚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沙发、吊灯、地毯,这里的每一处都承载着她和欧子西的点点滴滴,这些熟悉的记忆也许会成为她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伤痛。
午饭是她自己动手做的,菜色很家常,全是她的拿手菜。
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摆钟,已经过了十二点,欧子西还没有回来,她没有再打电话,他工作的时候,很厌烦别人接二连三的打电话。
等她醒来,已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欧子西就坐在她的对面,面色平静,几乎近于淡漠,他毫不避讳的看着她,似是打量,目光里渗着几许哀凉和心疼,可这些情绪都被他的掩盖得极好,若不细看一定看不出。
他脱下了外套,只穿着天蓝色的衬衫,亚丹睁开眼,先是惊讶了一下,很快那抹惊讶被喜悦所取代,她很好的将那点开心收敛起来,只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暗哑着音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刚刚。”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没有什么异样。
她今天穿得很随便,宽大的T恤,简约的长裙,很轻松的样子,她一直都不胖,可这样的装束却把她显得更加纤瘦,仿佛摇曳在树尖的一片树叶,一阵风吹来就会把她吹散一般,欧子西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亚丹心里紧张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瘦得高高突出的颧骨,笑了笑:“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吧。”
他没再接话,或许是在辨识她话里的真假,又或许是无话可说吧,亚丹看着他,眉宇间全是深深的疲惫,她动了动手指很想去抚平他那紧蹙的眉头,可又觉得这样做没必要了,指尖的温度随着心里的失落而渐渐冷却下去,半响,她才重新开口:“吃饭了吗?”
欧子西望了她几秒,才说,“没有。”
笑容似乎是很自然的就荡漾在了嘴角,她站起来,声音很轻快,“那我去把菜重新热一下。”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凉很凉,贴在她的肌肤上有点像冰块一样沁骨头,和他的声音一样,冷冰冰的,“我不饿,长话短说吧。”
亚丹怔了一下,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其实就是一顿饭而已,并不要花多久的时间,也许这样的拖延是没必要的,只会更加让彼此难堪吧。
窗外有阳光落进来,她笑了笑,重新坐下来,“好。”
间眼悸是中。她答得爽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欧子西不禁深深的看了她两眼,见她从茶几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你看一下,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吧。”欧子西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转到那些白纸黑字上,上面的内容并不多,也就几行而已,他也没有细看,只是笑了一下。
“我也准备了一份。”他从容的从西装底下拿出一份文件袋,递了过来,“也许会比你的更详细。”
亚丹怔了怔,这样的局面是她所没想到的,其实,今天和他谈离婚,她带着几分赌的性质在里面,她想过他也许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结束这场婚姻,这样看来是她想得太多,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一点,也许他早就厌倦了这种有她的生活。
“娶你,完完全全是为了报复,你的父亲死了,公司也被收购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之于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我也玩腻了,所以,这场游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他的话很轻松,似是一种解脱的语气里却没有预想中的块感,听到亚丹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沉重。
或许,他们为了彼此都做出了同样的牺牲。
她莞尔,眸子里有更明更亮的目光在闪烁,许是消瘦的原因,她清秀的面庞此刻看起来更让人心疼,修长白希的手指在那份他已经签好名的文件上,没有迟疑的落下了她娟秀的笔迹。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