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忽然有人传报孙坚道:“关上有一将,乘马來寨中,要见将军,”
孙坚与莫飞对望一眼,便令唤來询问,莫飞起身便要告辞,孙坚笑道:“沒事,我又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贤弟见到,”
关上那将到了,莫飞认得是董卓爱将李傕,
李傕看到莫飞,有点尴尬,笑道:“多时不见,一向可好,”
莫飞耸耸肩,道:“还过得去吧,”
孙坚喝道:“汝來何为,”
李傕忙道:“丞相所敬重者,惟有将军,今特使傕來结亲:丞相有女,欲配将军之子,”
孙坚不听则已,一听头上冒火,大怒叱道:“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吾欲夷其九族,以谢天下,怎肯与逆贼结亲,吾不斩你,你赶紧滚回去,早早的献关,饶你性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
李傕狼狈不已,又对最爱夜空说:“贤弟在此最好,丞相还有一女……”
莫飞差点把嘴里一口酒喷出來,怎么着,董卓还想连自己也招成女婿,不由得笑道:“将军不必再说,只等交战吧,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将军自己小心,”
李傕啊了一声,告辞而去,
莫飞与孙坚对望一眼,齐声大笑,
李傕抱头鼠窜,回见董卓,说孙坚与最爱夜空如此无礼,
董卓大怒,问计李儒,
李想了想,说道:“飞廉战死,恶來新败,我军锐气已失,兵无战心,不如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说道: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是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到今天也传了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大喜道:“非汝言,吾实不悟,”
董卓听了李儒的计策,引恶來星夜赶回洛阳,商议迁都,
董卓大聚文武于朝堂,笑眯眯的说:“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旺气实在长安,如今,我欲奉驾西幸,尔等各宜收拾形状,早早起行,”
司徒杨彪闻言大惊,急忙说道:“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让天下惊动,很容易,再要安定下來则比登天还难,望丞相鉴察啊,”
董卓大怒道:“你想阻挠国家大计么,”
太尉黄琬出列说道:“杨司徒之言,非常在理,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如今弃宫室而就荒地,很不合适啊,”
董卓道:“关东贼起,天下大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你等不要再胡说八道,乱我军心,”
司徒荀爽谏道:“丞相如果要迁都,百姓骚动,永不安宁了,”
董卓大怒道:“我为天下计,区区升斗小民,死便死,活便活,值得什么,”
当日,董卓罢免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
董卓出门登上马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揖,抬头一看,是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问道:“二位大人,在此何事,”
周毖朗声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來劝谏,”
董卓大怒道:“我开始的时候听你两个的劝谏,保用袁绍;今绍已反,你和袁绍肯定都是一伙,都去死吧,”便喝令武士,将两人推出都门斩首,
斩了两个大臣,群臣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董卓于是横行无阻,下令迁都,限來日起行,
李儒又出了一计,道:“如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沒入官,只要是袁绍等人门下,可先杀其宗党,后抄其家赀,必得巨万,”
董卓深以为然,即差铁骑五千,四处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银珠宝,家中资产,
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四野之上,啼哭呼喊声震动天地,沒有一刻断绝,只要有走得慢的,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随意杀戮,
整座洛阳城,一整夜都处在极度恐慌之中,喊杀声、惨叫声、无助的哭声,起伏不断,直到清晨,杀戮掠夺了一夜的西凉军才得了军令,要去准备柴草和易燃之物,将其布满整个洛阳城,
午时之后,西凉军押着一大批公卿大臣的车驾、推着昨夜搜刮而來的财物离开了洛阳城,临离开前却是放了一把大火,将这座百年帝都一把大火烧成灰烬,而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