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既然想要孟星河留下來看好戏,他又怎么能失陪,杨玄感并不不畏惧苗王,他让孟星河留下來,苗王也不敢反对,只是高台下那些苗家人听见了杨将军和苗王的对话,通通把目光投向那个穿低等服饰的苗家人,眼中多了几分好奇之意,
从此人出现,到先前杨将军的谈话,他一直都是在场所有苗家人的焦点,
“他是汉家人,”
终于,苗王宫前的高台下,有人认出孟星河的身份,道:“我在有间客栈看见过此人,他身边还有另外几个汉家人,”
一阵议论的声音,再次把孟星河推到风头浪尖,
汉家人都是豺狼,在岭南这句话世代相传,就算是杨玄感统领了这里,这里的苗家人照样如此认为,如今一个从外面來的汉家人突然出现在苗家人最敬重的苗王宫前,何况外面正在和汉家人作战,那群前來参加赶秋节的苗家人,此刻完全忘记了这个本该是欢庆的日子,一个个暴露出野蛮的凶神恶煞,对孟星河咬牙切齿的痛恨,
“孟大人,现在你该知道本将军是为了你好吧,如果,我现在放你下去,你觉得,你能平安走出这里,”杨玄感笑谈说道,其实已经可见腹黑,
孟星河差点骂娘,嘴里还是笑道:“杨将军的好意,我记住了,以后一定重重报答,”
杨玄感似乎并未听孟星河说的话,往前面走了两步,來到高台的边缘,道:“本将军來岭南已经二十余年,大大小小的活动参加了不少,今天,本该是个欢庆的日子,但很遗憾的告诉各位,赶秋节不能正常举行了,”
“杨将军,你这是为何,”苗王立刻走上來,听得懂杨玄感说的汉家预言,他立刻惊恐道:“赶秋节是苗家人祈求神灵保佑的盛会,如何不能进行,今天就算天塌下來,赶秋节也能照样开始,”
在庆贺丰收的好日子,居然说不能如期进行,这让特别信奉神灵的苗家人如同遭受巨大的灾难,他们相信,在今天要是不能举行赶秋盛会,來年苗家人一定会饱受苦难和灾害,而在此时,台下那些苗家人也听清楚杨将军的意思,原本期待的脸上,瞬间布满一层黑雾,闹闹嚷嚷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许多,言语中不止是怒气,还有一丝蓄势待发的狂暴,
岭南,终于要变天了,
感觉前方黑压压一片,孟星河心中滋生出一股解脱的轻松,隐忍了二十多年的 杨玄感,终于不再做一个龟缩在岭南的阀主,他要开始动手了,只是不知道蓝将军那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四周沒有兵卫把守,杨玄感早就有令,但凡住在凤凰城中的汉人,不得打搅苗家人的盛会,他更不会派兵卫前來围场,孟星河此刻将目光投向广场外的四周,沒有发现一丝动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山雨欲來风满楼,
杨玄感很有大将风范,只说了句含义颇大的话,他便一句话不说,苗王也不擅自宣称赶秋大会开始,望着台下自己族人,他忍了忍,给杨玄感这个主事人一份薄面,说着小声的话,道:“将军,你看,时候不早,抢彩球,对山歌,打秋场的活动是不是要开始了,”
“嗯,”杨玄感嗯了一声,他身边站着那两个心腹黑脸将军各自向前走了一步,“各位苗家的兄弟,将军得到情报,有大唐的奸细已经混进岭南,装扮成苗家兄弟的模样想要攻下我凤凰城,今日赶秋大会,你们各自左右看看,看身边是否是从同一个苗寨中走出來的兄弟,”
苗家人做事到是迅速,台上黑脸汉子才说过,很快,在那宽阔的广场上,立刻就有四五百人被分离出來,其中还包括杜小姐等众人,那些都是穿着苗家服饰,但却是被苗家人孤立出來乔装打扮后的汉家人,
“是汉家人,”现在,不用杨玄感多话,在场众多苗家人也能瞧出那些被围在中间的就是被称为豺狼的汉人,
他们是來攻打凤凰城的,他们是來抢苗家人的宝贝的,此刻,在思想简单的苗家人脑中,就只有这两句话,所以,他们的表情,绝对不会友善,
在民风彪悍的岭南,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情,对待不是本族之外的东西,在苗家人眼中都是可以猎杀的动物,现在他们看见一群汉家人,身上配着腰刀,有种來者不善的感觉,顿时保护凤凰城,保护南诏祠堂的决心就在心里升华出來,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或许立刻就发生一场不可思议的惨烈场面,
谁说站在台下看戏就是件轻松的事情,此刻的孟星河见柴少和杜小姐等人都被一群苗家人围在中间,唯独他置身事外,心里早就焦急如热锅蚂蚁,可脸上依旧平静如入定老僧,心里一遍遍问候了杨玄感的十八代祖宗,
“孟大人,你看看,下面有沒有你的朋友,要是有,你叫出來,免得等会儿打起來伤着他们,”如同在看戏的杨玄感关心问道,但说话却比刀子还厉害,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孟星河知道,他要是认了下面那群兄弟,在此刻被仇恨迷住了眼睛的苗家人眼中,他的处境恐怕不比自己的兄弟好多少,
蓝老头怎么还不來,孟星河在心里嘀咕,嘴角抽搐,道:“容我再看看,人多,瞧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