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沉着冷静,不大怒大威的侯君集,当着众干学子的面,有失他礼部官员的威严,竟然冲上去和孟星河做个生死决斗,只怕等会儿长安城大街小巷就会闹的沸沸扬扬,上届状元和一个不起眼的学子,为了某位夫子而拼个你死我,
孟星河抖了抖弓,从旁边箭架上取下一个箭袋,里面共计两支箭,他搭了一支箭在弦上,指着侯君集道:“发情也用不着如此猴急吧,你想为夫子决斗,也不想人家同意么,”抓住了侯君集的软肋,孟星河恨不得在言语上重伤他,他和侯君集沒有杀人刨坟的血海深仇,唯一的刺头就是那个夫子,不过,当事人已经离开,侯君集显然是自作多情,
沒有多余的想法,侯君集也抓起两支箭道:“我死,萱萱归你,你亡,萱萱归我,”他说话,只有他二人能够听见,很显然,侯君集今天之所以要对孟星河视如仇敌,无非是因为那个他苦苦追求的夫子,
孟星河沒有拒绝,道:“我无所谓,”
他这样说,无形中证实了他和杜小姐之间确有其事,并非别胡编乱造,这让侯君集更加确信非除掉孟星河这个情敌不可,他扯出一支箭矢,当众折断,道:“刀剑无眼,谁今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都不关对方的事,空口无凭,我侯君集以断箭为证,倘若伤在你孟星河箭下,也算愿赌服输,”
“我无所谓,”孟星河还是那句不痛不痒的话,也学着侯君集的样子扯出一支箭矢,双手向下用力,箭矢沒断,周围一阵哄堂大笑,就他这种力道,别说是射箭,就连开弓都成问題,注定要被侯君集射的千疮百孔,
他奶奶的,孟星河不信那个邪,总算借助自己的脚将箭矢折断,扔在侯君集面前,
“好,”侯君集大喝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孟星河那张注定被他射烂的脸,他虽然是金科状元,但却是文武全才,和孟星河比起來,开弓射箭绝对胜过孟星河数倍,而且看孟星河的样子好像是个外行,那就更有胜算的希望,
孟星河拿了支箭在弓上比划一番,沒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很快就让他摸到了门道,一手持弓,一手拿箭,道:“怎么决斗,不会就像现在这样,我射你一下,你再还我一箭,”
侯君集指着远处的空地,道:“你我相站百步,一人只射一箭,谁要是先倒在地上,谁就算输,”
孟星河瞧了眼他指的地方,不远,就百米远的距离,不过,孟星河不知道侯君集这样安排,其实里面还有玄机,一般的弓箭,像少于三石之下的普通弓箭,百米的距离可以说根本伤不到人,而国子监校场中的弓箭,都是少于三石之下,目的就是照顾那些文弱的书生,如果孟星河拿根本就伤不到人的弓箭在百米之外和侯君集那三石强弓对峙,无论如何都是输,指不定还搭上一条性命,
“慢着,”
就在孟星河准备过去的时候,远处观看热闹的众学子中,一个身材修长,面向儒雅的学子走了上來,
“侯大人,你手中所拿是三石强弓,而我三弟拿的却是普通的弓箭,和你在百米之外对射,岂非鸡蛋碰石头,横竖都被你算计,”出來为孟星河伸张正义的是那个许久不见的大哥赵浩然,听他这么一说,孟星河才恍然醒悟,原來中间还有这些道道,要不是赵浩然说出,自己还真上了侯君集的当,
对这个突然冒出來的学子,侯君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被人当众揭穿阴谋,的确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不过侯君集反应还算快,很镇定道:“练箭场有的是三石强弓,孟星河自己不会选弓,怪不得别人,”将借口推到孟星河身上,侯君集已经开始准备张弓射箭了,
赵浩然很快就在弓架上找到一把三石强弓递给孟星河,关切道:“侯君集眼神不好,百米之外,你尽量多移动身子,这样他射中你的机会,要小很多,”
孟星河点头默许,接过弓箭,走到离侯君集百米开外的地方,
“开始,”侯君集吼了一声,立刻举弓对着孟星河,慢慢拉开了弓弦,
孟星河将赵浩然的话记在心里,站在百米开外,不断移动身子,在视觉上给侯君集造成了障碍,所以侯君集也不敢轻易出手,只是凝神静气,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
与此同时,孟星河在移动中也拉开了手中三石强弓做着动态瞄准,只不过谁也不愿意先射出手中的箭矢,因为倘若沒有射中对方,那就预示着自己可能会倒下,
剑拔弩张,眨眼间局势震荡,
“嘶,”孟星河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间,眼神较好的他已经瞄准了侯君集,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点,
侯君集此刻也是集中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突然,侯君集拔肩挺胸,马步微扎,顺势张开双臂,弓如满月,
“嘣,,”
一声巨响,侯君集已经率先发箭,全场鸦雀无声,全都伸长脖子,向一个方向望着孟星河,只想睁大眼睛看着他如何倒下,
就在这个时候,孟星河也踏出一步,手中抓着弓箭,轻松就将三石强弓拉成了满月,大有弓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