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了,你高不高兴。”男孩蹲在地上把手中剩下一半的糖葫芦递到身前,他便看见了那颗和他脖子上一样的兽牙。他的视线再次挪到了男孩面前那奇异的动物身上。
似狼非狼,一身长而顺的金色毛发,一双眼睛透亮,他嗅了嗅糖葫芦正要一口咬下,被小男孩一把抓住了鬃毛。
“急什么。这有一条竹签。我给拿掉。”小孩子把糖葫芦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把竹签扔掉,名叫蛋蛋的狼形动物欢快的吃了起来。
“咯咯...”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小男孩笑的比自己吃的时候还开心。
他走向前去抚摸着蛋蛋的金毛,接着便看到男孩清秀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眸,男孩的样子和他在溪水边洗脸的时候看到的很像,多的是一份稚气。
他捧起男孩的脸,心疼的看着男孩的笑,他多久没那么笑过了。
这时姐姐走过来,手掌摸在小男孩脑后抽出了一律金色的光。姐姐说:玉。姐姐抽走你半缕神魂留在身边,明天你就要一个人走了。
耳旁蛋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他捧着的男孩的脸也化成了细沙。他恐惧的回头,那美丽的女子的脸也渐渐的模糊掉。他只听到最后一句话:牧,吃饭了。
一切重新回到现实,他醒了,靠在身旁的残破墓碑上,夕阳映照下的落寞混合着他的莫名心情调配成漫天的水红色。
他看到自己体内残缺的半缕神魂与墓碑上的半缕神魂合二为一,一股悲凉自心底涌出,他的眼眶湿了。
“姐姐,我是柳玉,我没有死。”他保住墓碑恸哭,安静的傍晚。只有他和怀中的墓碑。
一群飞鸟划过天际,带走的是片片晚霞,带不走的是悠长,悠长的思绪。
假如一切都如同还未将落在地的花瓣,就让它永远飘飞在微风中,永不干枯......
夜晚,天凉。
孤鹜的叫声让人想家,海边巨龙的栖息地永远都是那么宁静,不少小兽选择在晚上潮落的时候悄悄的越过巨龙的领地,在海边寻找海中搁浅的鱼虾和贝类。
遥远的海面上几只昏暗的灯光慢慢靠近。两艘大船降下巨帆停靠在岸边,和第一批上岸的李特他们的船停靠在一起。两艘船上的人没有立即上岸,他们选择在船上过夜,等到天亮的时候就会上岸。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大家小心一些。”
“看来他们是去风沙谷了。大家歇息一夜,明早向风沙谷进发。记住如果遇到陌生人格杀勿论!”船上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重阳哥哥,如果他们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弟子,杀了我们会得罪他们的。”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不赞同他的做法。
“我是代表大公子的意思,必须要听我的,再说这荒岛上什么也没有,杀了他们也没人知道。”
“谢兄,此言差矣。明天就会赶来很多人,到时候会有很多双眼睛,我们是来找回我们族人失落的东西,无端的惹下祸端会对我们不利。”
“就是啊,还是逍遥哥哥说得对。”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哼,就是你们太胆小,我落星族才会被那些世家大宗看不起的。”
这些人在船上升起了炊烟,晚饭过后轮流在甲板上望风,海上无月,唯有水声,海岸边几杆粗壮的桅杆挑起了夜色。竹林摇曳的露水湿了墓碑,当然,湿了墓碑的还有一些清泪。在一个相思的夜里他以为这姐姐的温暖怀抱沉沉的睡了,睡得很香。
他起身拔下坟冢上的荒草,因为那是他另一个意义的家,他甚至想就此了断安睡在姐姐给他置办的归属之地,但是他凭着捡到的半缕神魂只能想起幼时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被埋在废墟中他很想知道。
“以前的柳玉死了,我是柳玉,柳梦的弟弟。”他说。“我会再活一次。”
完整的一缕神魂让他找到了属于他的武之大术,虽然还只能记得三个散手三个步法,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以自保了。他有把握如果再次遭遇那四位修者的时候,他可以凭借着自己三个散手和三个步法和他们一战,并且即使招架不住还可以轻松遁走。
他从小脑子里都有一个画面,一个个武者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演化各种武之术,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悟透了这三大散手和三大步伐。这些属于武者的斗技的名字都是姐姐吕嫒起的。
他称自己的功法为斗战。动则碎山裂石,屠灭万物,斗废沧澜。静则平心静气,感悟天道,化战为心。
一招一式尽显大势,天下为敌可屠天下,顾盼之间崩塌寰宇。那样的境界才是一个武者的路,仅凭血肉之躯霸战天下,路还很远,起点却在他脚下。
他折下一段翠绿的竹子,用脖子上的兽牙刻进竹子里,做成了一个简陋的笛子在林间吹奏起来,这首曲子是姐姐教他的,名字叫揽月曲,在月光下吹的时候可以聚集月光,华彩满地。
婉转的曲子居然安抚了竹林前那片广阔的空地上的邪气和杀气。清曲萦绕在竹林中,如同一只彩凤腾挪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