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广袤无垠、仿佛亘古存在的“古罗地亚北海”比起来,“利不利岛”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点,而且是极其不起眼的一个小点。就像一粒细沙投入了大海,连个水花都不会溅起半点。不过利不利岛这个面积极小的岛屿,却是古罗地亚北海上一个极为重要的岛屿,因为,它是少数有人类生存的岛屿。
总面积大约三平方公里的小小岛屿上,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一座火山占据,而小岛南面的地势则较为平坦,覆盖着大片大片的雪松。一个名为“因纽特”的小村落,就隐没在那成片的银白雪松林中。
根据利不利岛上古老的传说,那座整体呈现锥形、底面积不大高度却是令人骇异的火山,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座活火山,而如今,已经差不多要变成死火山了。
所谓“差不多”,也就意味着它还未彻底燃尽最后的热力。正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为因纽特村的居民们提供了程度适宜的地热能源。生活方式还很落后的村名们熟练地运用着这些地热能,用来取暖、烹饪、冶炼武器。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够在这种极寒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至于火山完全死去后他们如何生存,则不是这一两代会去思考的事情,毕竟地质方面的运动和现象,周期总是格外的长。想让火山真正地完全死透,不等个五百来年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雪松林的面积本就不大,因纽特村更是袖珍到了极点。说是村落,其实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冰屋。近百个或高或低、大小不一的半球形冰屋挤在一起,彼此间的距离都差不多,大约三米左右。在村落的外围地带,村民们用一头削尖的雪松树干圈起一道栅栏,树干尖锐的一头斜指着村外。
这样一堵简陋却杀气腾腾的木墙保护着因纽特村,只在南面开了一扇门,以便村民出入。
而这天,全村居民几乎都聚集在南门外,无论男女老幼,哪怕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都被带了出来。如果粗略地数一下,就会发现南门外一共聚集了三百来人。这些村民们围坐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在那圆圈的中间则站在一个老者。
作为村里最年长的人,格利高皱皱巴巴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背脊也微微驼了些许,然而,老人的身板却依旧强壮而硬朗,哪怕四周空气中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七十多度,他仍毫不在意地将双臂袒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偶尔挥动一下,都能够看到贲张的肌肉有节奏有弹性地跳动着。
格里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的,是属于因纽特村男人们的特有的彪悍气息。这种气息没有因为年华的老去而消逝,反而在格里高身上越发明显、浓烈、沉厚。
此时,格里高正以他那特有的浑厚而洪亮的声音,用一种慷慨激昂的语气大声吼着:“村民们,让我来问你们,在我们因纽特村中,最年轻、最冷静、最出色的猎人,是谁?”
听到格里高的问话,无论男女老少,全村三百多人立刻整齐划一地大吼:“李特!”
格里高双臂用力一个挥舞,舞动着沙包大小的拳头,昂然高喊:“在我们因纽特村中,最好战、最悍勇、最疯狂的勇士,是谁?”
“李特!李特!!”男人们狂热地呐喊,那疯狂的劲头仿佛是在高喊心中最崇拜的偶像。
格里高的声音越发高亢了,像一只快要撕破喉咙的公鸡,已经快破音了,却依旧声嘶力竭地大喊:“在因纽特村中,最善良、最淳朴、最可爱的少年,又是谁?”
“李特!李特!!李特!!!”一个个少女们疯狂地尖叫,甚至不少已婚女性也在狂喊。其中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性美感的女孩叫的最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甚至把格里高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没错!”格里高的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昂首四顾,目光送在场三百多人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继续激情澎湃、而且无比肃然地说道:“就是李特!他,是我们因纽特村的骄傲!是利不利岛的骄傲!是整个古罗地亚北海的骄傲!你们说,是不是!”
村民立刻大声呼喝着表示赞同。男人们三五两下脱去身上的短袄,用力挥舞着因常年打猎而变得粗壮无比的双臂,肌肉贲张。少女则以高亢的尖叫宣泄心中的热情,不少人叫的脸蛋都扭曲了。整个场面炙热沸腾得几乎彻底失控。
格里高双手一按,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村民们随之渐渐收声,随后格里高再次开口,声音却忽然转为低沉:“但是,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因纽特村最优秀的猎人、最彪悍的勇士、最可爱的少年,李特……死了。”
场面忽然惊了下来。人们的双眼开始变得通红。
格里高长长叹息了一声,显得无比惆怅沉郁,他用蒲扇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身边放置的一口棺材,一脸沉痛地说道:“你们没有听错,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的,没有错……我们因纽特村的第二强者,继岩教头之后最有希望开启脉轮的男人——李特,已经死了!”
人们看着那口用雪松木、海豹皮、驯鹿骨打造的巨大棺材,都是满脸的悲戚,甚至有少女开始低声哭泣。而之前那个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