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抱着暗杀对方的想法的,结果一分析后,竟然发现还要帮助对方。而对于刚刚与自家结盟不久的盟友,甚至还要去暗中谋害。若是今川义元知道政良此时心中的想法后,定然会被气得吐血三升。
想到了织田信长,政良又不由的联想起此时战国豪强大名们思维中的一些传统想法。
以对忍者的运用为例,一般大名家中的忍者都主要是用来对付内部的,主要是用于对内部的监视以及信息的传播。至于暗杀,这些大名们是几乎不会考虑这样的手段的。使用忍者暗杀是这个时候的众豪强们极为人所不齿的一种卑鄙行为,与宣扬英勇无畏的武士道完全背道而驰(此时武士道精神才刚刚兴起,到了江户时代,武士道精神就简直已经变成了病态了)。
而罗氏家此时的忍者使用制度几乎完全超出了一般大名的理解范围了,这也是罗氏家往往在大战中取的先机的重要原因。当然。随着战国大名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忍者的作用也被逐渐发现了,一些有先见之明的大名也开始重视起忍者使用了,忍者也开始在战国的历史中活跃起来。这其中就以武田晴信、上杉谦信、德川家康、北条氏康最为出名,他们麾下都曾经出现了不少著名的忍者。
至于第一个在战争里大力运用忍者力量的大名织田信长(若是没有罗氏家的出现,织田信长的确是在桶狭间一战中第一个大力启用了忍者的探查作用才取得了战争的先机,并且最终砍杀了今川义元的大名),却是在强盛起来后,压制了忍者在家中的地位,甚至直接对伊贺的忍者出阵。直接将那里的忍者赶尽杀绝。但从另一个方面来。或许也正是因为信长看出了这些忍者的恐怖之处。所以才做出了上面的这些举动的。
又如今川义元,他就是遵守所谓“传统”的有力代表。当时倭国的战争以正攻法为主,即两军在约定地点集结,然后根据兵种、阵形。你攻我守,极有章法,要求将领有极高的统率能力。如十二世纪名将楠木正成以居高临下的“楠战法”享誉倭国;甲斐名将武田信玄则以“风林火山”的机动战术著名。在战斗中,双方士卒都光明正大,背插绘有家徽的战旗,大喊主君口号,奋勇当先。那时的战争是一种极为神圣的事。今川义元即是在这样一种传统战术策略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大将。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完全是按照当时战争的惯例进行的。如果把这场战役比作一盘围棋,那义元完全是按着定式在下。一板一眼,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织田信长,众所周知,自小就放纵不羁,被人称作“白痴、疯子”。作为大名的长子。这些传统的战术理论估计他是学过的,但根据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这可能与织田家崛起短暂的历史也有关系。他不象今川义元,循规蹈矩,行事稳重,以维护今川家古老的荣誉为己任,而只是以与生俱来的直觉寻找战机。因此,在今川军到来之际,他尽率精锐,卸下战旗等累赘,以布包住马蹄,翻山越岭抄小路偷袭。虽艰苦而狼狈,但最终成功击毙今川义元。
与织田信长一样,政良对忍者的大力使用、在约定停战的春耕秋收期间发动征伐、喜欢实施偷袭(由于数次通过决定性的偷袭而奠定了战役的最终胜利,政良已经被周围的豪强大名讥笑为偷袭之鹰了)等等,这些行为都是与众豪强大名眼中所谓的“传统”相违背的。
现在想起来,政良似乎真的与织田信长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两人同样都因为一些出格的行为被人骂为傻瓜。不同的是,当罗氏家在政良成为一个霸主大名之后,这种声音几乎就销声匿迹了,而信长却是因此而被质疑是否适合继承家督之位,继而在日后引发家中内乱。
不具一格、不择手段地赢得胜利,这是政良的战争准则,这种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野武士”的战法,同样也是织田信长的准则。今川义元亦不幸成为信长不择手段统一天下的踏脚石。不过以今川义元的为人,与信长易地而处,有一个偷袭的良机,要他拔下家徽、布包马蹄去偷袭,就好像要他以布蒙面去人家家里偷东西一样,他是宁死也不会干的!
与织田信长不同的是,织田信长要十年之后才能施展他这一才华,而政良在这个时候,却早已经将这样的才华发挥得炉火纯青了。无数的豪强大名们也因此成为了政良统一天下的踏脚石。
可以说,政良替代了织田信长,提前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战国时代。织田信长在尾张桶狭间合战中使用新式战法击杀了“东海道第一弓取”今川义元,这给当时倭国的各个豪强大名到来了极大的震动,预示着新时代的到来。
而政良在这十年时间内,逐步带领着名不见经传的罗氏家,经过数次震动倭国的合战最终成为了九州的大大名,这却是取代了织田信长桶狭间合战的历史意义。
博多湾外的海面上,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水,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新的历史潮流早就在罗氏家崛起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