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离开座位。为了不令众人扫兴,他只带了一个贴身侍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帷帐中。穿过天守阁旁的走廊,他回到卧房。这里也可以听到莺的鸣声。桃花在檐下怒放。门口。一个女人正抱着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
“哦,阿鹤,让你久等了。”今川义元弯下腰。用手摸了摸那个四岁大的女孩的头。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外甥女、嫁给松平松平元康的关口刑部之女濑名姬。听到舅父叫她,濑名姬规规矩矩施了一礼。她带来了松平元康的女儿阿龟,腹中又已怀上了松平元康的另一个孩子,快要分娩了。
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少女的风采,看上去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妇人。她比松平元康年长六岁,已经二十四岁了。
今川义元摇晃着肥胖的身体,斜靠在扶几上。“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他看着濑名姬洁白的肌肤,“我想问问你有关松平元康的事。”
“松平元康?”
“听说今年一月初尾张的傻瓜要进京了。他大概是为了教训那个被称为‘三好之徒’的义辉将军。虽然那小子不至于得逞。但我也该进京了。”
濑名姬轻轻点点头。
“所以我不得不考虑一些事情。松平元康与你们母女感情如何?”
濑名姬悄悄地用袖子遮住自己隆起的腹部。“这次松平元康想要个儿子,我也正祈祷着呢。”
“哈哈……你是说,非常和睦?”
“多谢大人关心……”
“好,好。”今川义元轻轻点点头。然后严肃地说,“对于进京时是否该让松平元康做前锋,我正犹豫不决。”
“难道松平元康有什么想法吗?”
“绝对不能大意。”今川义元的目光从濑名姬脸上移到她的腹部,“你比松平元康大,我本不该说这些话,但至今仍然听说松平元康家族中有人和织田氏暗中勾结。松平元康被任命为前锋后,如被其家臣操纵,狠心扔下你们母女,倒向尾张。那么将危及我进京大计。”
濑名姬微笑着摇摇头,“我认为不必担心。”
“你已经牢牢抓住了松平元康的心?”
“我说不能忍受丈夫有侧室,松平元康也就……”
“哦?如果你有那样的自信。应该不必担心此事。”
“如果大人有所怀疑,不妨在进京之前,测一下松平元康的心。”
“嗯。”今川义元从信心百倍的外甥女这里受到了启发。自从统一尾张国以后,令人烦恼的织田信长就经常前来骚扰笠寺、中根、大高等边境。不如让松平元康在那附近与其一战,如此,既可以看看他的心思。也可以观察他的用兵之术。
“阿鹤是松平元康的妻子、大人的外甥女。”濑名姬对丈夫遭到猜忌也有不服。松平元康根本不可能抛弃妻女,前去投奔织田家。再说。他马上就会有另一个孩子,何况他应已充分感受娶了今川义元的外甥女的荣耀和体面。
“那就依你。休要对松平元康提起今日之事。”
“是。”
“你到内庭去给孩子拿些京都的点心。我还要到外面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下趔趄了一下。
“大人小心。”
濑名姬急步上前扶住今川义元。今川义元靠在她手上,表情十分严肃,半响才道:“你要体察松平元康的心思。你较他年长,应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是。”
“不要老是用教训的口吻。女人还是温顺的好。”
濑名姬笑着点点头。从这种意义上说,她绝对是个好妻子,并不需他人提醒。
今川义元走后,濑名姬没去内庭,而是拉着阿龟的手直接出了大门。想到松平元康的第一次出征总算决定下来,她十分喜悦。无论对于松平元康,还是对于濑名姬而言,松平元康在此之前从来没被允许指挥过家臣,不能不说是一种屈辱。这并非因为他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不被信任。既然决定要进京,除了冈崎人,大概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牵制尾张的军队了。
濑名姬打算将与舅父的谈话毫无保留地告诉丈夫松平元康。当然,第一次战事大概会发生在三河国和尾张国的边境线上。她希望丈夫能在那里打败尾张军,这样人们就会称赞他不愧是松平清康的孙子、关口亲永的女婿。她是今川义元的外甥女。同时也是松平元康的妻子。为妻之道,就是全心全意为丈夫考虑。她要促使松平元康早下决心。
松平元康非常尊重妻子的意见。虽然濑名姬的好胜也常使得他无法不顺从。“正是为您考虑……”每当濑名姬这样说时,松平元康总是老成地点着头。
“快看。阿龟,黄莺和花,你父亲的春天终于到了。”濑名姬将阿龟交到乳母怀中,与她一起出了大门,然后心情舒畅地在花下漫步。外面的游戏好像已经结束了,传来了笛子和小鼓的声音。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濑名姬一刻也不想让松平元康离开自己。虽然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但仔细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最初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