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蜀郡已经可以略微感受到阵阵寒意,但是由于山脉的重重阻隔,寒气还是比北方來说少了许多,洛川穿着单薄的衣裳,手里拿着无名,站在柔和的阳光下,耀眼的白发,在风中摆动着,黑色的眉毛显得格外的突兀,如同一片白雪中的一抹黑炭,但是令人看來确实倍添英气,星空一般的眼睛深邃的令人不敢直视,
无名轻轻舞动,丝丝柔和的青光,让整个院落沾染了深重的寒气,站岗的哨兵沒來由的打了个寒颤,脚踏七星步,柔和缓慢,衣袂飘动之间,青光萦绕四周,明明很慢,但是却看不真切洛川的身影,他就如同鬼魅一般,到了最后,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青色,
“身在世界中,淡出世界外,”洛川的声音虚无缥缈,如同來自遥远星空的呐喊,虽然飘渺,但是敲击着每一个哨兵的心灵,他们一脸惊骇的看着洛川,越來越重的威压,令他们全身瑟瑟发抖,仿佛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在这片辽阔的天地中,孤身一人站立,沒有任何依靠,内心也是倍感恐慌,他们想要大喊,却发现只是张口,喊不出声音,
“破,”洛川的清脆的声音令整个空气突然的颤抖了一下,以他为中心,一道强烈的气流向四周扩散,四个哨兵被硬生生的从冰天雪地中拉了回來,但是却再次被扔进了一个风雨飘摇的世界,如果有一根稻草,现在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哨兵被吹的东倒西歪,等他们回过神來时,洛川再次闭目,一片黄叶,正缓缓的从他头顶落下,,,
“凝而不发,以静制动,”洛川心里默默的念着,张开眼睛,看着蓝蓝的天空,几朵淡淡的白云,笑了,此刻,他就成了宇宙的中心,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已经无需要动,只要静静的观赏即可,
“元帅,好消息啊,”柳长歌大声的呼喊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宁静,洛川整了整思绪,笑着迎了上去:“怎么,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样了,”
柳长歌哈哈一笑,流露出畅快的表情:“蜀郡恐怕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伯约秦科率军攻下简阳,”
洛川微微一笑,手指微动,轻弹衣袖,道:“单单是这个消息,恐怕不能让你这个军师高兴成这样吧,”
“,,”柳长歌难掩内心的惊讶,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元帅,何至远发动叛乱,杀了何妙西,率军投诚,这是降书,”
洛川打开,细细的浏览了一遍,随即皱眉:“按理说,即使率军攻下简阳形成合围之势,也不应该让何至远如此,何至远这人我听说过,为人忠义厚道,辅助自己沒用的侄子何妙西二十三年,如果要叛乱,恐怕二十三年就叛乱了,沒必要等到现在,而且他也根本沒必要率军投降,蜀郡可是还有几座坚城可守啊,”
柳长歌也是沉默了许久,突然道:“元帅说的有理,根据探子來报,何至远曾经劝说何妙西投降,被何妙西拒绝,而且还将何至远削了官职,最后何至远在自己的府衙集结一帮重臣,听说当天会上,毛纪逼的何至远举起反叛的大旗,何至远最后无奈才答应的,”
“毛纪,此人若何,”洛川倒觉得奇怪,如果何至远不反,毛纪一人能够策反何至远,这其中恐怕有些猫腻,
柳长歌自从关子涵跟随伯约北征之后,便主管情报这一块,对于蜀郡的主要官员倒是摸的一清二楚,他缓缓的说道:“毛纪此人不简单,何妙西此人沒什么才能,但是却刚愎自用,一向不听忠言,所以整个蜀郡几乎无人敢进谏,偶尔有进谏者也被何妙西下令处死,但是,这毛纪号称“霹雳火,”,素來直來直往,口不择言,就算面对何妙西,有时候也是出言不逊,直言进谏,跟何至远更是一堆老冤家,两人经常为一些政策争辩不休,几乎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但是,这人却能够和何至远一样,屹立二十一年不倒,号称蜀郡两大支柱,上次西门也战败回城,更是此人一力担保他率军再次驻守浦阳,可见这人影响力之大,本來,按照他的性格,恐怕被西门也处死几十次也不为过,他为何能够长立不倒,虽然何至远也经常对何妙西直言进谏,但是何至远特殊,他乃是何妙西的叔叔,可毛纪沒有这层保护啊,”
洛川听后,倒对这个毛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笑了笑道:“我看着毛纪此次策反何至远恐怕是为了自己考虑,他一力担保西门也,结果西门也还是败在我们手中,他肯定会受到牵连,按照何妙西的个性,恐怕不会饶了他,所以啊,他就干脆先发制人,联合众人,将何至远逼上郡守的位置,一來,他可以保住性命,二來,何至远不管降与不降,他都可以得到荣华富贵,你想,他乃是杀了残暴不仁的何妙西的第二大功臣啊,”
柳长歌点了点头,笑道:“看來这霹雳火之名是假,阴谋家才是真,”
洛川眼睛微抬,看着远方,感叹道:“乱世之中,这样的人才能够活的更好啊,对了,长歌,准备受降吧,”
“是,”
三天后,蜀郡城外,
白色的蜀郡军旗在这座古老的,散发着厚重气息的城池之上缓缓的飘荡,五千蜀军挺拔的站立,森然的枪戟映衬着士